“布防的情況呢?”劉墉過了會兒已經緩過來好多,原本迷惘的三角眼漸漸回復了神采。
“前鋒營五百人已經在西邊山坡上布防,驛站南麵的林子裏也布了一千騎兵,一有動靜,一炷香不到就能過河馳援。”
劉墉麵色凝重的道:“雖說咱們不是來打仗的,可還是不能大意。趙逆奸詐非比尋常,定要多加提放。”
“嗻!末將謹遵大人令!”
此時趙新帶著一個營的人馬已經從俄莫賀索落驛站出發,除了走在驛道上的部隊,額魯帶領的兩個偵察小隊也在兩側的林間和山崗上前行偵察。
曹鵬騎了好幾天的馬,大腿根和屁股被馬鞍子磨得生疼,早上出發上馬的時候,這廝一副痛不欲生的的表情,嘴裏還嘟囔著“要知道騎馬這麽累就不來了”之類的話。
趙新其實比曹鵬好不了多少,他平時也很少騎馬。隻不過當著一眾手下,怎麽都得強忍著,疼死也認了。
八十裏山道紙麵上說說不遠,實際上走起來十分艱難。一行人走到天快黑也不過才行進了四十裏。第二天太陽出來後繼續趕路,差不多到了十點才遇上清軍的哨探人馬。
雙方接洽後,清軍小隊在前麵引導,北海軍在後麵沿驛道前進,過了中午兩點才抵達了退蛟河口的驛站附近。
趙新沒有答應進驛站休息,鬼知道劉墉和那奇泰會玩什麽花樣。戰場上打不過,底下玩手段的事屢見不鮮。於是他帶著隊伍過了冰凍的河道,到了驛站東麵的一塊田野上紮營。
還是老樣子,先清理出一塊空地搭個大帳篷,然後趙新進去晃悠一圈,裏麵就堆滿了搭建營地用的物資。
這一次,那奇泰終於知道北海軍的營地為什麽會搭建的那麽快了。
這廝站在驛站群牆內的一個高台上,手裏舉著個單筒望遠鏡仔細查看。隻見一個穿著深藍色大褂的家夥帶著幾個人,在離北海軍紮營地數百步外的田野上不知在挖著什麽。
過了一會兒,一個北海軍的軍官越過退蛟河,跟已方的一個清軍將領說了幾句,之後那奇泰就見自己的手下撒腿就朝驛站跑了過來。
“大人!那幫家夥說一會要炸土!”
穀 “什麽?炸土?”那奇泰沒反應過來,直愣愣的看著手下。
“他們說天太冷了,地凍的太磁實挖不動,要用火藥炸開。”
那奇泰一聽要用火藥炸,趕緊對身邊的親兵道:“快去跟劉大人說一聲,別把他老人家給驚著了!”
此時的劉墉因為官聲清廉,民間已經把他流傳成了類似包青天般的人物。這些關外的八旗兵丁也是耳熟能詳,因此隨行的官兵從上到下都對劉墉十分尊敬。真要是因為那夥逆賊放炮嚇著了劉墉,那奇泰難辭其咎。
親兵走了沒一會兒,聞訊而來的劉墉便到了。他走上高台,接過那奇泰遞過的望遠鏡,口中道:“這夥子人又在搞什麽?”
“劉大人,他們這是要挖土紮營。”
劉墉詫異道:“這滿山遍野的木頭還不夠用?”
那奇泰道:“以我跟趙逆這幾次接觸來看,此人總會有出人意料之舉。”
劉墉“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目不轉睛的看著對麵。
過了差不多片刻,高台上的劉、那等人便聽到河對岸那邊傳來一記悠長的哨聲,一些原本站著的北海軍官兵突然就趴在了地上,緊接著一記轟隆隆猶如悶雷般的聲音在大地上響起。
“不好!”那奇泰急忙拉著劉墉矮下身形,在他以為,下一秒肯定是火光伴隨著土石衝天飛濺,搞不好還會砸到驛站這裏。
可誰知過了一會什麽動靜也沒有,兩人再抬頭望去,隻見田野上煙塵彌漫,根本看不出發生了什麽。等煙塵漸漸散去,隻見在一塊兩畝地小小的田野上,被凍的如同鐵板一般堅硬的地麵如同被巨大的鐵犁犁過一般,都成了一塊塊的泥土。
接下來,令劉、那二人更加瞠目結舌的場麵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