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沒有靈力,這讓他的恐懼達到了一個峰值,司徒冼不斷質問自己,出現意外該怎麼辦?出現陸兮顏解決不了的意外怎麼辦?自己一個廢人能做什麼?自己為什麼執意要向前麵走去?
內心的躁動耗費了他相當的精力,司徒冼停下腳步,扶著一處樹幹拉了走在後麵的陸兮顏一把道:“休息一下吧。”
陸兮顏早已經發現司徒冼的異常,始終關注著他。她強迫自己估算行進的時間,發現大概有一個鍾頭這麼久,但是在這種地方卻像一天一樣漫長。
“我覺得你狀態很不好,在這林子中有些壓抑是正常的。你再堅持一下,我們找到能休息過夜的地方就停下來。”陸兮顏試著安慰道。
司徒冼搖了搖頭,可怕的感覺始終縈繞在他心底,似乎準備隨時吞噬他。每走一步感覺都會強烈一分,那種混亂的秩序如同一個強磁場,幹擾著他的一切感知。但他必須向前,他必須向前。
“不能休息。不能休息”司徒冼重複說道。那種不安與扭曲已經寫在他的臉上,讓人想不注意都難。陸兮顏注意到,司徒冼慘白的麵色下幾條不太明顯的青絲,從脖子向上延伸著,在這陰暗的林中甚至有些駭人。
陸兮顏上前一把抓住司徒冼的手腕,紫色光暈覆蓋在手腕處。
“你身體什麼時候已經這麼差了。”陸兮顏有些詫異,以司徒冼的靈力這種程度的傷不說痊愈,
卻是絕無惡化的可能。
司徒冼沒來由的一陣厭煩,甩開陸兮顏冷冷道:“關你什麼事。”
陸兮顏黛眉緊皺,固執的再一次抓起司徒冼的手腕,她的靈力沒有治愈能力,卻可以探查司徒冼身體的狀況。
周圍不知何時已經彌漫起一層霧氣,在這幽暗的林中,顯出詭異的淡綠色。一團紫色的光芒緩緩流動著,司徒冼虛弱的無力反抗,隻能惡狠狠的看著陸兮顏,瞳孔都變得有些不同以往。眼白多出了許多,而平時那在陽光下神采奕奕的漂亮金色眸子,好似不斷在縮小。
不知何處起了風,霧氣流動在兩人四周。兩束綠色霧氣旋轉凝結,倏地向司徒冼激射過來!
陸兮顏早已經感覺這裏麵有蹊蹺,有所準備的她飛快地抽出長笛搭在嘴邊,一聲低沉的長鳴,紫色光暈瞬間形成了一個如同雞蛋似的保護罩,將兩人籠罩。兩束微小的綠霧撞在罩子上,“噗”的一聲消散開去。
司徒冼虛脫一般倒了下去,全身的衣物都被汗打濕了。瞳孔卻是回複了正常,臉上的青絲也消退下去。他看向滿臉驚訝的陸兮顏,問道:“這是什麼地方?我是說,這片森林。”
“斯克達斯森林。”看到剛才不可思議的景象,陸兮顏依然鎮定的回答道。
司徒冼聽到這句話明顯一怔,繼續追問:“這條路是長淵的路線?”
陸兮顏非常確定的點點頭。
“你之前有來過這裏麼?
和今天有什麼不同?”
“之前執行任務來過一次,但沒走這麼深,也沒發生什麼古怪。”
司徒冼心頭一涼,被陸兮顏扶著強行站了起來:“等會我再跟你解釋,現在開始不要驅散這個罩子,我們向前走。”
見司徒冼一臉緊張的樣子,陸兮顏“恩”了一聲,沒多問什麼。滿是霧氣的林子中,陸兮顏攙扶著司徒冼艱難的向高處走去。
枝幹的間隙越來越窄,樹與樹的間距越來越近。兩人拚盡了全力向上走,陸兮顏依著司徒冼指揮的道路走,仿佛他來過這裏一樣。
突然眼前豁然開朗,一片空地展露出來。天空中烏雲像被人攪動的糖昔,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不斷有銀光閃現,震耳欲聾。從這向前望去,能看到狂風肆虐著空地另一頭參天巨樹的枝椏,那些粗壯的枝幹被強壓著低下頭,像是表達著對某個事物的臣服。空地上遍布著裸露的大小不一的黑色岩石,岩石的形狀有些奇特,像是木楔子一般,而且它們尖銳的一端無一例外的像中心指去。中心的物體卻隱藏在黑暗之中,即便你能看到更遠端的古樹,你卻看不透空地中心如同被黑霧籠罩的事物,天雷不時地從漩渦中心落向那團黑霧中,但如同泥牛入海,沒有絲毫反應。巨大的震撼下,以陸兮顏的心性仍是驚訝的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