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沒落,右手一空,便見宇文睿澤已經飛快地轉身。銀光一閃,那把匕首竟然準確無誤地落在曹建胸口上,瞬間便沒到了柄。
一切發生的太快,所有人幾乎都沒反應過來,包括曹建。他驚訝地看著宇文睿澤,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心口上那把匕首,隻來得及晃了晃,便一聲不吭地倒下了。
燕雲衫心中的驚惶無以言表。宇文睿澤跟長平所有的皇子都一樣,自幼便習武。隻是在任何場合,宇文睿澤的表現都是平平,沒想到,他竟然隱藏了這麼利落的身手。
燕雲衫隻覺得一陣寒意從後背升起,直到頭頂。
宇文睿澤伸手拔出匕首,看了看那寒光閃閃的利刃,自語道:“真是不錯的匕首,母後可否送給孩兒?”
“哦,好。”燕雲衫盡量壓抑著心中的不安,擠出一絲笑容道:“澤兒,你喜歡,就拿去吧。”
宇文睿澤很欣喜地擦幹淨匕首,小心別在腰間。轉頭看看四周眾人道:“怎麼?還有人想說什麼?”
四周的黑龍衛一聲不吭地低頭過來,扶住燕雲衫,將她帶離了山洞。
範如飛摟著死去的宇文琰,低下頭,麵色複雜地默不作聲。
宇文睿澤滿意地笑笑,對範如飛道:“麻煩範大人料理下父王後事,本王要去送送母後。”
燕雲衫被蒙住眼睛,放在馬背上。隻覺得一隻手伸過來摟緊自己:“母後,坐穩了。”
“澤兒……”燕雲衫道:“澤兒,母後殺了你父王,你不怪罪母後麼?”
宇文睿澤沉默了一會兒,燕雲衫聽見他急速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好一會兒,宇文睿澤淡淡的聲音傳來:“若說不恨,以母後的睿智,定是不信。但孩兒卻感到終於鬆了口氣,母後信麼?”
燕雲衫歎口氣,伸手抓住宇文睿澤攬在自己腰間的手,柔聲道:“母後此生最覺得問心有愧的,便是對你了。”
“母後不用如此,生死有命,各人都是定數。”宇文睿澤將頭挨上燕雲衫的肩膀:“隻要母後不恨孩兒,還讓孩兒留在身邊,孩兒就知足了。”
“母後當然要你留下。”燕雲衫被宇文睿澤的溫情打動,心中一軟,道:“母後在宮中等你。”
一會兒,隻聽得黑龍衛報道:“殿下,前方不遠處發現驍騎衛。”
宇文睿澤聽了,下了馬,將燕雲衫扶下來,輕聲道:“母後保重。”
燕雲衫聽得身後一陣馬蹄聲奔馳遠去,一把拉下眼罩,看著漸漸消失的宇文睿澤的背影,大喊了一聲:“澤兒——”
“在這裏!”幾個士兵發現了燕雲衫,急忙喊道:“都指揮使大人!皇後娘娘在此!”
話音剛落,就見李杭騎著馬匆匆趕來,看見燕雲衫那模樣大吃一驚。
“娘娘,你沒事吧!”李杭說著,將身上的披風一把扯下圍住燕雲衫的身體。
燕雲衫看見李杭,心中一鬆,隻叫了聲:“駙馬……”便身子一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