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照例先去了棲鳳樓,今次掌櫃的發話隻留下兩筐貨,還借由頭挑三撿四壓了他們不少價。
趙有才與占喜都察覺出了異樣,按往常架式,不說三簍都收了,剩下幾隻給他們帶也是正常。眼瞧麵前這一簍子未動的,占喜實在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她好說歹說,才將價錢拉回原來的。
趙有才去櫃上結賬,占喜他們在門外等。見六子探頭探腦地悄聲摸出門,她揚聲喊‘小哥’。六子一見這陣仗,立馬謹慎地揮手,示意她動靜小些。而後,兩人相攜去往酒樓西簷腳下談話。
“小哥有事兒同我說?”
“我說您們幾位可當真神人……我都急得滿腦門子汗,偏你們家悠哉遊哉。今日送貨,你就沒覺著異樣?”
“今日遇著的怪事可多,不知小哥說的是哪件。”
占喜盡量稟持平常心態,哪個曉得,此時她早已五內俱焚,若不是想套這小哥的話,她怕不是早早溜進去,打聽個清楚了。
六子指指不遠處騾車上,他們拖來還剩下一簍子,稍後需拖回的山貨,不無惋惜道:“可惜了這上好的野物,”說罷,他壓著聲,告訴占喜裏頭貓膩,“有人瞧你們不順眼,聯合幾家打獵的壓了你們兩分價,將捕來的山貨賤賣給樓裏。他們才前腳剛走,你們就來了。上次也是如此,像是料準了你家幾時會來。我此番是叫你知曉,不是你們東西不行,是樓裏收夠
數兒了。”
他又往外探了探,急切道:“掌櫃的盯得緊,他叮囑過我,讓我別多嘴。我得走了,你們想法子解決此事,保下這路生意才是要緊。”
“多謝小哥。”占喜從袖袋裏掏出五文錢給六子,此次,他卻推拒著不肯收,猜測他們往後同樓裏的生意約莫做不成了,也不好意思再拿。
她反複思量六子說的話,站在棲鳳樓後廚門外坐立難安。直看到趙有才出來,她趕忙迎上去,將方才的事說了出來。
“叔,您說這事應該該怎麼辦?”
“此事我心裏有數,先去處理了剩下的貨,其他路上再說。”
“好。”
縱使心裏再迫切,她好隻好收起失落,暫且擱置一旁。
剩下的仍拉來食肆,好在老板還是照常收貨,看他們今日留的有些多,心裏疑惑,不免多問了兩句,被占喜糊弄兩句搪塞了過去。
看著身後空蕩蕩的背簍,占喜不禁犯了愁。他們每月最大收入來源於棲鳳樓,食肆畢竟小,收的不多。不說可有可無,但於他們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不足以解眼下困境。
幾人上車,轉去另一條街道,趙有才見離遠了,才開口向她解釋,“先前齊山南側野物被捕得差不多了,我同寅兒就翻去山那頭設獵。開始還正常,前幾日,就遇著幾個獵戶,因些小事,發生了幾句口角。我想他們心裏記恨,才來鎮上攪亂我們的生意。”
占喜想到另一處疑
點,“那也沒道理,我們何時來鎮子上送貨,送往哪裏,他們從何處知曉。難不成,他們還專門找人守在我們家門口,隨時通風報信不成。”占喜突然頓信,她想到了從吳嬸子家出來時,坐在她必經之路石塊上的王慶來,“對了……我看到王慶來守在路上來著,不知是不是他。”至於他們怎麼搭上的,占喜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