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兒你同去,別叫她吃虧了。”
隨著趙有才一句話,趙寅跛著腿追了上去。不用想,也知她去了何處。
占喜一路狂奔,王家在哪她怎會不知。村東有些遠,在她盛怒之下,不過也隻一息時間便到了。
剛進院門,眼前的一幕激得占喜當場發作起來。發拾起門邊柴草垛上的粗木棍,提著氣就要衝過來打桂花娘。
桂花娘正當興高采烈的在院裏褪雞毛,聽到動靜抬眸,瞬間嚇得魂不附體。她‘哇’一聲扔了手裏的雞,轉身往屋裏跑。
占喜見她跑,更是料定她心裏有鬼,眼睛裏似團著簇火,要將王家的一切燃燒殆盡。
“慶兒他爹……慶兒他爹,你快出來,那個賤丫頭又要來殺人了。慶兒他爹……”桂花娘粗聲粗氣的叫嚷聲,將臨屋幾家人都引了出來。
此時天還未黑透,各家歇了夜,正準備起灶燒飯。一聽這動靜,那還不趕緊找個最佳位置看戲?他們如有默契般,當即熄了灶膛裏的火,圍在王家外頭看熱鬧。
占喜站在門外,朝裏喊道:“桂花嬸……你出來,我有事問你。”
“你……你這幅夜叉樣,我敢出去嗎?前兒還拿刀威脅人,現下又挾著根腕粗的大木棍,是要往誰身上招呼。”
桂花娘躲在屋裏同她吆五喝六,聲音裏的囂張,絲毫無懼意顯露。
占喜壓著聲,盡量使嗓音柔和下來,“桂花嬸兒別誤會,我是真有事兒問你。事情是
這樣的,我家雞丟了,出門前,我們見著你家慶來,坐我家院門口那塊石頭上。我就是過來問問,他可有看到何人偷的。正好你院裏有襯手的木棍,問到了正好拎著打上門去。”
“嗐……我當啥事兒呢。我家慶來不在家,你要不等他回來,再過來問。”她從屋裏走出來,指著占喜手裏的棍子僵笑道:
“你這妮兒怪嚇人的,拎著棍子唬個臉,活像個鬼夜叉。行了,你要問的事等慶兒回來我會幫你問的,快歸家做飯吧,夜了,我也忙得很。”
桂花娘滿臉橫肉抖了幾抖,重新拾起地上剛褪去一半毛的雞,在熱水裏又滾了遭,瞥了眼占喜後,才開始褪雞毛。
“桂花嬸,你家何時養了雞,我之前竟沒注意過,這雞長得可真肥。”
占喜眼光在桂花娘周身繞了幾圈,趁她鬆懈,一把將雞奪了過來。她指指雞腳上的標記,頗驚奇地道:“這紅繩,同我家雞身上的可真像。怎的,你家也用這樣的方法,來區分這雞還下不下蛋的?”
“啊……啊……是啊,怎麼了,就隻準你家用,不準我家用了?”她說的理直氣壯,乍一聽,也真是那麼回事。
王財盛站在堂屋,氣得直瞪眼,一口牙快磨碎了,也沒能阻止周遭的竊竊私語。
隔壁幾家婆子媳婦,自是知曉她家裏情況,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幫腔著問道:“桂花娘,你啥時候養的雞,我咋不知道
。你昨個兒還來我家借了五顆雞蛋呢,咋……你家雞自個兒生不出來了?”
“噗嗤……”幾聲悶笑陡然在四周炸開,桂花娘終於反應過來,她方才說了什麼話。此時要想圓回去,難如登天。她縮著脖子,朝門裏看了兩眼。無意外的,對上了王財盛一雙沁了火的濁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