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飯，天還未黑透。占喜將方才另盛出來無人吃過的菜飯，給狗子帶回去。
“這給你拿回去，省得再開灶。”
狗子接過，“多謝你，碗我明個兒帶過來。”
“嗯，路上小心。”
越過占喜肩頭，看著緊隨她身後的趙寅，狗子挑眉一笑，招呼道：“走了。”
“哼！”
趙寅偏頭不睬，扯著占喜就往屋裏去。
狗子見狀樂瘋了，哼著小曲，一搖一晃的踱回山上。
天色微沉，蟲鳴此起彼伏，趁著夜色散開。
隔日，天未大亮，占喜就起身燃灶燒朝飯。
今日活多，吃粥定然不飽，她挖了幾碗細麵粉，放在盆裏加醪、老麵以及溫水和開。待揉至光滑成團，便靜至鍋內在旁等待。
昨夜換下來的汙衣還未清洗，占喜挎了個木盆，準備去河壩旁。
外頭仍有些黑黢黢的，村道上便熱鬧起來。三五成行，大多一手拿著割稻刀具，一手抓著餅饃，同旁人說兩句，再啃兩口餅，一路往田間走去。
河壩圍了不少洗衣的婦人，占喜覷空找了個地方蹲下來。有人眼尖，看見了她，笑著同她打招呼。
“寅哥媳婦，竟這樣早？”
“是啊，汪家阿嫂，你也早。”
幾個婦人圍在一起開始還說的正經，越到後頭葷素不忌，占喜饒是左耳進右耳出，也叫他們鬧了個大紅臉。匆匆捶完幾下，也不瞧洗沒洗幹淨，端著木盆就逃了。
走到半道，迎麵碰上桂花娘。占喜見她眼神躲
閃，戲謔地喊道，“桂花嬸兒，你也起這樣早，是要下地做活了？”
鼻尖傳來哼響，桂花娘剜她一眼，扭著粗垮的腰頭也不回地走開。
占喜嗤笑，目光隨她走了老遠才收回來。還未到院門口，就見狗子小跑著過來，一把接過她手裏的木盆。
“緊趕慢趕的還是晚了。”
“不晚，他們還沒起。用過朝飯了嗎，今日我準備蒸點白麵饅頭吃，到時多用些。”
家裏什麼樣，占喜也知曉，既有免費飯食吃，他也不推拒，齜著牙花道：“好啊，我胃口可不小，你多蒸幾個，待會兒別不夠吃。”
“管夠，吃不下的，讓你兜著走。”
狗子揉揉鼻子，不自在的笑了笑。
占喜見麵前少年，眉眼淩厲，身形削瘦，雖身著落魄，其間風骨卻難以遮掩。驀然想起他娘昨日喊他的名字，占喜張張嘴，笑笑沒有問出口。
“你先去屋裏坐會兒，我晾了衣服就來揉麵蒸饅頭。”
灶上燃著炭，水溫高，麵發的也快。占喜把鍋蓋蓋好，在甕裏掏了把酸豆角，洗淨切成寸斷，另起鍋燃灶，倒油煸炒微微焦香，撒一勺糖，加半個青辣椒，最後再複炒片刻，便可出鍋。
怕菜不夠，占喜又打了幾個蛋煎熟。小菜擺上桌，鍋裏的麵團也已經發好了。不過大半個時辰，麵團已脹至原先兩倍餘大。倒在案板上，重重搓揉幾十下，歇會兒再繼續，如此反複。
直到個個白胖的麵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