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焱瞥見她脖間的吊墜,微微蹙了蹙眉頭。
“外麵冷,你先回去。”他情緒鬆怔,吼間有些沙啞。
江知心眼神裏帶了一絲諷刺,“原來小時候那些過往,在她江知意麵前,也什麼都不算。”
她聲音聽起來可憐極了,卻略略拔高了音量,她在賭。
賭周時焱為人端正,賭他的責任心。
空氣中安靜了片刻。
像是無聲的對峙。
海浪拍打著礁石,短暫的沉默過後,周時焱動了惻隱之心,腦海中舊廠區那段艱苦樸素的時光又湧上來,“算。”
他聲音低低的,眉眼低垂。
江知心委屈的靠在他的懷裏,浪花拍打的聲音卷雜著冷風襲來,她抽抽搭搭的牽著周時焱的手。
最終他沒能上船。
江知意在港口等了一會兒收到了周時焱的消息,“早點睡。”
簡短的三個字。
她收了手機,束著衣襟埋頭看著腳下的路,海風陣陣,卷起她的發。
江知意又無端的回頭看了一眼海麵。
岸上對麵城市的燈火連綿一片,繁華和玫瑰島的落寞形成了對比。
鄭叔遠遠的迎了過來,拿了一件外套,“知意小姐,小心海風吹涼了。”
江知意微微頷首一笑。
“謝謝鄭叔。”
今天風大,濃雲被吹散,月色遙遠但明亮
豔紅的玫瑰在月色下被風一吹微微搖曳,花香襲來,這淡淡的幽香縈繞在鼻尖,讓她無端想起那個男人平靜的雙眸。
江知意回了別墅,空蕩蕩的島嶼,隻有玫瑰花
作伴,她輾轉反側。
第二天早上,江知意沒有化妝,換了一身休閑裝。
鄭叔送她去醫院的路上,反複安慰她不用害怕,他會陪著她。
“他怎麼沒來?”
江知意靜靜的朝著醫院走,直背沉肩,細白的頸項挺著像一直恬靜的天鵝。
鄭叔雙手交疊在身前,一臉和善的推了推眼睛。
“先生有事情耽擱了,他反複叮囑我要照看好你,放心吧。”
江知意淡淡笑了笑。
周時焱為什麼忽然對她這麼好,甚至主動給她治療她被江知心害了的手。
她一個人在孤島,內心忽然生出一絲恍然無措來。
直到江知意躺在手術台之前,她都在擔心,萬一是江知心的套?
她給所有人都發了消息,安排好了一切。
陸小昌追問:“老板,你怎麼像是在交代遺言?”
她沉默著沒有回答,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她才敢全麻失去意識躺在周時焱安排好的病床上。
江知意醒來的時候,望著天花板,她已經躺在了病房裏。
雙手釘了許多輔助固定的鋼釘,使得她一雙手被包紮成了豬肘子。
她偏了偏頭,就看到迎麵走來的周時焱。
他神色淡淡,在看到江知意醒來時,微微勾起了唇角,仍然是那副高高在上又漫不經心的樣子。
“醒了?”
江知意的視線挪到自己的手上,又抬頭看向他:“算你有良心,沒讓我死在全麻的手術台上。”
周時焱卻不懂她賭了自己的命相信他上了手
術台。
他伸手貼了貼江知意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