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灰子,你出去了?”
金珠在夜裏一般都不會睡得很沉,她此時聽到了旁邊的廚房裏,似乎傳來了一聲窗戶開合時的細微響動,所以被驚了起來。
她還聽到在她發出詢問之後,那響動聲便停滯了。
金珠等了一會兒,並沒有等到希望的答複,因此她默默地縮起了身子。她的姑姑此時正睡在裏屋,而裏麵也正傳來陣陣平穩的鼾聲。
金珠咽了一口唾沫,她一邊眼瞅著黑洞洞的廚房,一邊摸出了枕頭下麵藏著的剪子。她想著,萬一是有歹人進來了,也斷不能讓其占了絲毫便宜。
可金珠的擔心到底是多餘的,不多時她便看見有一小團模糊的黑影在廚房門口晃了晃,那黑影知道金珠正盯著它,似乎還因此有些躲閃。
金珠見狀從心裏暗暗吐出一口氣,隨即劃亮了擱在床頭的一盞燈。
“果然是你!你做什麼不說話,還非要從窗戶進來?老鼠不都是打洞的麼?!”
金珠看清躲在門口的是灰子時,便忍不住小聲地罵它。灰子不等她說完,便在胸前搭起前爪,朝著金珠不停作揖。
此時,金珠才看見了,灰子的嘴裏有什麼東西,亮閃閃的。
“喲,你是出去鑲金牙了?”
聽到了姑姑的調侃金珠才發現,原來不知何時,姑姑也來到了自己身邊。
此時灰子見到了金珠姑姑,也慌忙躥到了她的腳邊。隻見灰子抱住了金珠姑姑的鞋麵,開始向她不停地擺頭,但因為那金塊在它的嘴裏卡得嚴絲合縫,灰子始終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噗——灰子是在外麵發了財了,難為你還記得我們。”
金珠見灰子這副模樣一時也覺得好笑,她也忍不住開口打趣灰子。隻是,她還是無法接受灰子那條隻裹了一層粉皮的無毛尾巴。
金珠笑完,輕咳了兩聲緩住神情,便想走回床鋪繼續去睡了。
但是金珠姑姑坐在椅子上提起灰子看了看,便出聲攔下了金珠:
“等等,你去裏屋睡吧,我和灰子還有話要說。”
金珠聞言一愣,但是很快便點了頭。她從前也常遇見姑姑一人在外麵鼓搗東西,每每那時金珠都是自己在裏屋來睡,以免打擾姑姑。
這次她也沒多問,金珠進了裏屋後還很自覺地關上了房門。
灰子還在用它那賊亮亮的鼠眼瞧著金珠身影消失的地方,突然!它感覺自己的身子被金珠姑姑一把握住,並且還被捏得死死的。
它條件反射地開始扭動四肢,但是金珠姑姑眼疾手快,一下就用剛才金珠掏出的剪子夾住了灰子嘴裏的金塊。
灰子大驚,生怕金珠姑姑失手將它的門牙一並剪去,畢竟它清楚,麵前的女人確實有幾分厲害。
就在灰子閉眼祈禱時,隨著一陣“吱嘎——”的刺耳摩擦聲,那小金塊便被金珠姑姑用剪子從灰子的門牙上卸了下來。
灰子覺得金塊被卸下後,門牙反而開始陣陣發酸。它咂摸了一下嘴,覺得殘留的金沫沫似乎還泛出一股甜味兒。
“你又去哪兒偷雞摸狗了?我撒你出去,是為了讓你去深山老林裏找天材地寶的,你怎麼總撿這些黃白之物回來?
難不成你還學會開棺掘墓了?”
金珠姑姑邊說,邊把那金塊拿到鼻尖兒處晃了晃。隨即,她便在心裏起了疑惑:
「嗯?那酸味兒不是這金子帶的。」
灰子眼看金珠姑姑並沒有太過責罰自己,於是便開始得寸進尺地朝著金珠姑姑賣乖。
它從金珠姑姑的手中掙下來,然後撐著金珠姑姑胸前的絆子,使勁兒把頭往金珠姑姑的臉上湊,意思是要讓她看看自己被咬破的舌頭。
就是這一湊,讓金珠姑姑找到了那股令人不安的酸味兒的來源——
是灰子身上的!
灰子的動物體溫加重了白姨娘撲來時、殘留在它身上的那股死人酸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