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好了,四弟,」太子笑著上前摸摸胤祐剛剃不久的半光腦袋,「七弟這不是在向咱們做兄長的撒嬌麼,待我生辰時,他就算半文錢不送,做兄長的也是疼愛他的,四弟你也不要過於嚴苛了。」說著,又伸手扯了扯胤祐的臉蛋,才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胤禛聞言鬆口氣,又向太子告罪,才拉著胤祐在旁邊位置上坐下,寫了幾個字讓胤祐臨摹,自己開始複習起昨日學的知識來。

胤祐心中卻明白,自己這個舉止隻會讓太子對自己愈發放鬆警惕,做皇子的向太子撒嬌,說好聽些叫單純可愛,說難聽些就叫缺心眼,胤禛剛才那番舉動,恐怕也有向太子表忠心同時又有保護自己的意思,隻是保護自己是真,是不是真的忠心與太子,也隻有胤禛自己心裏清楚了。

八阿哥本就與太子不親近,而太子也瞧不起八阿哥的出身,所以整個書齋裏,竟無人與他臨桌,他也不在意,隻是麵色淡然的看向正乖乖低頭臨摹的七阿哥,緩緩的低下頭去。

卯時滿文師傅漢文師傅還有少詹事準時到無逸齋。胤祐看到,這些師傅竟然先向太子行禮後,再向皇子們行禮,最後侍立在一旁。

胤祐有些驚訝,但是見胤禛沒有動,自己便乖乖的坐著,隨即便見年老的漢文師傅湯斌站在各個皇子案前抽查皇子們昨日的學習情況,而在太子案前,竟是要跪著聽太子的背誦。

胤祐覺得自己的認知有些顛覆,看著五十多歲的湯斌送還經書起身還微微打顫時,他握著毛筆的手重了重。

沒過一會兒,湯斌開始講《禮記》,胤祐聽得半懂不懂,才覺得自己前世讀的那十幾年書是白費了,放在這有什麼用。不說別的,就連好多博士研究生恐怕連《四書》便背不出來,可是清朝的皇子可能進學不到兩年時間,便能把《四書》背得滾瓜爛熟。

湯斌並沒有讓兩個剛來的阿哥也跟著學《禮記》,而是各自發了一張字帖後道,「二位阿哥,若是有何不懂之處,便問微臣。」

胤祐接過字帖,是初學者的楷體字,他笑了笑,「多謝湯師傅。」

湯斌聞言忙行禮道,「微臣不敢。」

上午就在枯燥的學漢文學滿文中度過,午時所有阿哥到旁邊的廂房,侍衛們很快送上飯菜,胤祐嚐著飯菜,味道很是不錯,想來禦膳房的人也不敢在皇子們的吃食上大意。

皇子的飯菜講究的粗細搭配,胤祐挑了一筷子白蒸鵝仔,味道很不錯,隻是碗碟太小,他幾筷子下去便沒了,頗有些遺憾的舔了舔唇角,這東西他在南三所可沒有吃到。

就在這個時候,隻見一隻手掌移過來,空碗不見了,然後一碟幾乎沒怎麼動過的白蒸鵝仔出現在他麵前。

胤祐愣了愣,偏頭看去,隻見胤禛正埋頭用膳,可是麵前多了一個空碗,他心頭微動,挑起一筷白蒸鵝掌吃進嘴裏,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一個大男人讓一個九歲多的孩子讓吃食,還有比這更丟人的麼?

八阿哥放在碗沿邊的手縮了回去,他看了眼坐在自己左手邊的胤祐,默默的低頭用膳。

用了膳,歇息一會兒,其他皇子又開始讀那什麼《禮記》,而胤祐與胤祀還是繼續練字。

練了大概一個時辰,用了些點心後,便開始到無逸齋外麵的大院子裏練習騎射,說是一個院子,胤祐卻覺得這個院子比自己大學時的足球場還要大,他有些感慨,這便是土地漲價前後的差別麼?要是在二十一世紀的一線城市有這麼大一塊空地,那些房地產商不樂瘋才怪。

其他幾位年紀稍年長的阿哥都去練習騎射去了,胤祐與胤祀年紀偏小,便有專門的師傅教他們一些最基本的格鬥技巧,然後就讓兩個阿哥自由練習。

練了半個時辰,胤祐累得喘氣,羨慕的看了眼在馬背上瀟灑的四阿哥,接過旁邊太監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口,見胤祀練得滿頭是汗,仍沒有停下來,忍不住開口道,「八弟,先歇會兒吧,欲速則不達。」

八阿哥愣了愣,還是依言停了下來,對胤祐笑了笑。胤祐讓旁邊的太監遞了半幹的毛巾給他擦汗,又喝了一大口水望著太子等人的方向狀似嚮往道,「我以後也要像哥哥們那麼厲害,然後做一個威風的大將軍。」

「將軍?」胤祀聽說過關於胤祐足疾的事情,這樣的人注定了不能在疆場上大戰群敵,隻是看到對方那一臉嚮往的樣子,他自然隻能乖乖的聽著。

「嗯,大將軍,」胤祐笑得一臉燦爛,「穿著盔甲,保護咱們大清,多威風!」

胤祐的笑容很燦爛,隻是眼中沒有半點笑意,他知道自己作為孩子的無心之語,很快就會傳到不同人的耳中。

一個有著美好願望卻天生有缺陷的阿哥,不是讓人好笑又可憐?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感冒加重,於是沒有碼一個字,汗~

我一直以為清朝所以阿哥都在傳說中的上書房學習,查了資料後才知道,康熙的兒子們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