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眼神微變,心底隱約閃過一絲異樣。
隻是這種感覺太快了,她根本來不及捕捉,而現在的情況也容不得她多想,隻能點頭道:“多謝父皇。”
她取出剛才給顧言用過的藥,這次隻給他服了一顆。
畢竟距離上次服藥也沒過多久,不能多吃。
然後取出銀針,掀起顧言的袖子。
太醫們看著她的動作,麵麵相覷。
針灸之法他們不是沒有聽過,有些太醫也會,可是顧言的情況,當真是針灸能治的嗎?
景帝把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眸光微微凝了一下。
其實這幾次接觸下來,他能感覺到,沈清漪是個聰明人。
不管是醫術,還是處理問題的方式,抑或其他方麵。
不過……
“八王妃!”
突如其來的驚呼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景帝一看,竟是沈清漪解開顧言的腰帶,準備脫他的衣袍。
他額角猛地一跳,“你這是做什麼?”
沈清漪卻頭也不抬的道:“回父皇,臣媳隻是為顧太醫施針而已。很多重要穴位都在胸口附近,自然要解開衣裳,才能找準位置。”
頓了頓,“大夫眼中並無男女之別,還請諸位太醫莫再一驚一乍的,影響施針。”
最後一句話雖然是對太醫說的,但景帝感覺自己也被諷刺了!
可她占據了道德高點,讓他不管說什麼都不對——就像剛才在宴席上一樣!
景帝臉色沉了幾分。
但屋子裏也寂靜下來,沒人再出聲。
沈清漪施針的動作十分熟練,加上剛才已經在相同的位置下過一次針,所以這次更快。
太醫們在一旁看著,也不禁麵露讚歎。
在八王妃這個年紀,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比很多太醫都強了!
很快,顧言身上就插滿了銀針。
半炷香的工夫之後,沈清漪再次為他探脈,脈象終於又穩定下來。
沈清漪這才替他起針。
“父皇,諸位太醫,顧太醫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她結束之後與眾人道。
“當真麼?”有人不信任的看著她,“幾個時辰之前,八王妃也是這麼說的,可您剛走沒多久,顧言的心脈就再次虛弱下去,這也能叫沒什麼大礙?”
“若是這位太醫不放心,可以自行為顧太醫診脈。”沈清漪淡淡的道。
雖然她也想不通,顧言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她很確定,現在顧言沒什麼問題。
“可是……”那位太醫還想說什麼。
“行了!”景帝不耐的打斷道,“既然八王妃說沒什麼事,那就是沒事。都散了吧,劉院正帶朕去拿東西。”
“是!”劉院正恭敬的俯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皇上這邊請。”
景帝隨著劉院正出去。
剛才質疑沈清漪的那位太醫臉色不太好看,但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沈清漪也跟著景帝一同出去。
不過,她心裏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結束。
果然……
這一次她甚至沒來得及離開太醫院,裏麵再次傳來了喊聲!
“八王妃!”
剛才那太醫從她身後衝上來,怒氣衝衝的道:“您身份尊貴,微臣不敢頂撞,可您分明沒有治好顧太醫,為何每次都這麼自信篤定?若您不會治就直說,怎麼能屢次拿顧太醫的性命開玩笑?”
他的身邊還跟著其他太醫,每個人臉色都不好看,用一種敵視的目光瞪著她。
所以,顧言的脈象又回去了麼?
可是為什麼?
這麼多人都在顧言房裏,也不可能有人暗害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