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遠一驚,險些就要開口阻攔。
可是轉念一想,這種時候越是阻攔,越顯得他心虛。
而且……偷竊靈蘭的時候,他動用了南詔的細作,與太子府的小廝裏應外合。
至於他自己,完全神隱,從頭到尾沒和太子府有過任何接觸。
怎麼可能有人證?
這個姬雪炎,莫不是想誑他?
這般一想,葉寧遠的心又定了些,最終什麼也沒做,決定靜觀其變。
而景帝當然不會拒絕,“準。”
他朝身旁的林善使了個眼色,林善會意,連忙往外走去。
很快,帶回來一個粗布麻衫的小廝,小廝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儼然是挨了打。
“此人是太子府的叛徒,胡田。”
姬雪炎道:“從前他掌管本宮的私產,卻與人裏應外合變賣靈蘭,事發之後就跑了,前幾日剛被本宮抓回來。現在,就由他來向陛下闡明事情的經過吧。”
景帝點頭。
胡田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忍不住看向葉寧遠,眼底透著幾分驚恐和求助。
這反應,自然落入眾人眼中。
葉寧遠怒了,“你看本相做什麼?”
胡田一驚,“小人……”
姬雪炎臉色一沉,“還不從實招來?想再挨一頓打不成?”
小廝大驚,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太子殿下饒命!所有的事都是葉丞相指使的,是他看上了您的靈蘭,威脅小人偷出靈蘭,不關小人的事啊!”
“混賬東西!”葉寧遠愈發震怒,“你胡說八道什麼?”
“小人沒有胡說!”胡田委屈的看向他,“葉丞相,您也看到了,不是小人要出賣您,實在是小人沒有辦法了!”
他誠惶誠恐的道:“兩個月前,您不知從哪兒聽到靈蘭能起死回生的消息,便想利誘小人偷竊靈蘭。小人感念太子殿下的恩寵,不願答應。可小人的娘偏巧在您府上幹活兒,您便拿她來威脅小人!小人無奈之下,隻好答應您的脅迫!”
說到這裏,他狠狠朝景帝磕了個頭,“陛下,求您為草民做主啊!草民隻有在您先前才敢說出實情,隻求您救出小人的娘!求求您了!”
自從他說到自己的娘開始,葉寧遠的臉色就變了。
因為他確實幹了這種事——在他得知府中老張的兒子在南詔太子府當差以後,便讓細作找到對方,用老張來威脅。
沒錯,是“父”,而不是“母”!
可現在這胡田,為什麼會說是“娘”?
葉寧遠心裏驚疑不定,雖然明知道這胡田在撒謊,卻想不通為什麼,一時竟也不敢貿然否認。
景帝一直注意著葉寧遠的表情,自然看出他的猶豫,心下頓時一沉。
“葉寧遠!”景帝一聲厲喝。
“老臣冤枉!”葉寧遠這才回過神來,惶恐的跪下,“老臣絕對沒有做過這種事,求皇上明鑒!”
“嗬。”沒等景帝開口,人群中便響起一聲涼笑。
是沈清漪!
她涼涼的道:“丞相大人,冤不冤枉的,隻要皇上派人去你府中找出胡田的母親,不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