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願你與葉姑娘,百年好合,再無爭吵。】
【而我們,再不相逢。】
是沈清漪的字跡。
大約是她臨走之前寫給他的。
如果說他本來還不確定,還抱著一絲微末的希望——覺得她隻是出去走一走。
那麼這兩句話,卻讓他深刻的意識到,他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她走了。
不會再回來了。
即便是他派出去找她的人搜遍京城,即便他已經下達了全城通緝令,也依舊沒有她的消息——她定然是故意躲著他,不會讓他找到了。
思及此,男人整張臉被燭火襯得愈發晦暗,醞釀著某種揮之不去的凜冽和森寒。
“沈清漪。”
男人指尖無意識的摩挲著眼前的紙張,嘶啞的嗓音卻陰冷而偏執,“你當真以為,你能跑掉嗎?”
他已經下令全城戒嚴,城門緊閉。
她出不去的。
…………
翌日早晨。
沈清漪戴著人皮麵具,扮成了一個男子,坐在酒樓用早膳。
這人皮麵具,就是她昨日請姬雪炎幫的忙。
這樣,她就不必擔心自己被找到了——哪怕城門十天半個月都不打開,她也無所謂,反正隻要她不主動暴露,沒有人能認得出她。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姬雪炎卻一臉凝重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一愣,“怎麼了?”
男人皺眉,“聽聞八王府有個丫鬟,因為偷盜主人財物,要被砍頭了。”
沈清漪臉色大變。
…………
八王府,傲雪院。
梨落一臉急迫的站在門口,側耳聽著裏麵談話的內容。
如果是平日,她絕對不會偷聽主子談話,可現在她顧不得這麼多了——因為琥珀馬上要被砍頭了!
她求助了良妃娘娘,也不知道裏麵現在是什麼情況……
“珩兒,你到底要幹什麼?”
良妃惱怒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你明明知道琥珀沒有偷竊,那些銀票都是清漪給她的——退一萬步說,就算她當真偷了,也罪不至死吧?”
“這種小事,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來煩擾母妃?”蕭墨珩顯然不打算跟她探討這個話題。
“你……”良妃氣得豎眉。
屋子裏靜默了片刻。
良妃又軟下語氣,“清漪對我有恩,你能不能看在母妃的麵子上……”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但她知道蕭墨珩肯定懂。
然而男人卻隻是扯了下唇,嘲弄的道:“若是她當真在乎的話,就該自己回來跟本王說——若是連她也不在乎,那母妃也沒必要替她求情了,不是嗎?”
良妃噎了一下,臉色徹底青了。
但這是她的兒子,雖然她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隱隱也猜到了些。
“珩兒……”
她語重心長的道:“你和清漪……是不是吵架了?”
吵架?
蕭墨珩眼底的嘲弄更濃,她若是願意跟他吵架,他也不會做得這麼絕。
可她偏偏就是連吵架的機會也不給他,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連他的麵也沒有見。
明明……她就答應過,等他回來再說的。
可她卻撕毀了承諾。
蕭墨珩想到她唯一留給他的那兩行字,心口隱約襲來一股並不尖銳的刺痛,鈍鈍的麻痹著他的神經,逐漸得讓他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