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話說?
她該說什麼呢?
本來從他們最初重逢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說過他要跟溫蕊在一起——隻是她一直在強行阻撓,所以才鬧到了現在這一步。
可是現在,她鬧不動了。
剛才聽到那些宮女的議論,她除了短暫的恍惚,好像也沒什麼傷心難過的情緒。
隻是腦子裏短暫的閃過一個念頭——原來失去記憶以後,他終究是和所有的皇帝一樣,開始擴充後宮,三宮六院了。
沈清漪的眼神有些渙散。
蕭墨珩看著她,就隻能看到一些細小的微表情,她的眼神很悠遠,像是想起了什麼遙遠的事情,眼底蓄著薄薄的嘲弄。
可他一時竟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明明他就站在她麵前,卻又好像離她很遠很遠。
“我應該說什麼?”
女人忽然笑了一聲,眸光微微凝起,“你問了兩遍,是希望我介意嗎?如果是的話,我也可以給你想要的答案。”
蕭墨珩微微一震。
其實他寧願她像之前一樣,對他又打又罵,牙尖嘴利,毫不留情的諷刺他。
至少那樣,他還知道她在想什麼。
至少那樣……她還是個有人氣的人。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貌似溫婉柔順,什麼都聽他的,卻仿佛硬生生把他從骨子裏隔開了一般——就好像,明明近在咫尺,卻又被拉開了一道無形的鴻溝。
蕭墨珩閉了閉眼,“既然你這麼大度,往後就日日對著她吧。”
他低低涼涼的道:“大臣們進諫讓我準備選秀,我原本覺得不急,不過看你現在也沒什麼事做,就著手去安排吧。”
選秀?
一個溫蕊還不夠,還要一次填滿整個後宮麼?
沈清漪斂了下眸,“好。”
可她連溫蕊都不介意了,其他人又有什麼好介意的?
“現在可以睡了嗎?”
她靜靜地看著他,“還是說,需要我先服侍你?”
服侍?
蕭墨珩咀嚼著這兩個字,瞳色一冷,喉嚨裏驀地溢出一聲冷笑。
他毫不懷疑,隻要他說是,她就能隨時脫下衣服纏到他的身上來!
可是她麵無表情的樣子,好像一切都隻是為了完成任務一般。
他徹底沒了興趣,冷冷的道:“看著你這張臉,我睡不下去了。”
說罷,他冷冷的拂袖而去。
沈清漪看著他的背影,眸色黯了黯,指尖不自覺地撫過自己臉上的傷。
因為她的臉,所以睡不下去麼?
那她要不要傷得更徹底一點,徹底毀了這張臉,讓他永遠睡不下去呢?
但這個念頭也隻是一瞬間就被她揮散了——她不可能為了一種未必成立的可能性,就去做這種傷害自己的事。
沈清漪斂了下眸,緩緩走向了門口。
“來人……”
她喚了一聲,立刻就有好幾個人走出來。
琥珀和梨落是照顧她習慣了,而東宮的宮女則是出於規矩,主子一喊自然要來。
但選秀的事交給琥珀和梨落顯然不行,她們甚至還不熟悉這宮裏的規矩。
沈清漪便對宮女道:“去讓內務府準備一下,明日就讓秀女入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