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說明人是不能完全依賴和相信機器的(機器本來就是會犯錯誤的人創造出來的),更要有自我的判斷力。我提議超市安裝測謊儀,專門對付油嘴滑舌之人。但測謊儀也是機器,也會出問題的。為了結合人與動物和諧相處的主題,我個人認為超市應配備警犬。在保安、測謊儀、警犬通力合作打擊犯罪的情況下,我們有理由相信,楊文菌馬學病之流終究無薪待業老無所依。
在我們用了馬學病從超市偷來的洗頭膏之後驚奇地發現,我們的頭發快速地脫落。這讓身為文藝青年的我們都不能接受,楊文菌責怪馬學病說:“你這是怎麼搞的,完全是假冒偽劣產品。你是不是不小心把脫發劑也混在裏麵了?”
馬學病罵了一聲:“可能當時太緊張了,洗頭膏和脫發劑弄混了。”
楊文菌泄氣地說:“看來我們本性善良不適合當壞人呀。”
馬學病寬慰他說:“別說這動搖軍心的話,你還是很有潛質的,再接再厲。”
在我們的生活變得越來越糟糕的時候餘小煙來過幾次,發現我們這麼不思進取自甘墮落沒待多久就又走了,這讓我十分傷心。
餘小煙告誡我:“你不要整天和他們混一塊了,沒有好下場的。”
我說:“你怎麼能這樣說呢?我們隻是暫時情況不妙,我們總有出人頭地的時候。”
“那等你出人頭地了再說吧。”
“你怎麼變得這麼世俗了呢?”我拉著餘小煙的手說。
“不是我世俗,”餘小煙冷漠地說,“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望著餘小煙的眼睛深情地說:“你在我眼中是人間的奇葩,愛你。”
餘小煙扔下一句,“你在我眼中是人間的掃把,騎你。”說完她就走了,直到馬學病再次被公安機關拘留便再沒出現過。
如果時間以我們用了馬學病偷來的脫發膏導致脫發為界限劃分成兩部分的話,在脫發之前我們三個是以文藝青年標榜而實質是社會閑散人員,那麼在脫發之後我們就真的成為了社會的閑散人員了。在此之前我們雖然是無用的但起碼是無害的,之後我們就成了有害的生物了。
看著自己脫發日益嚴重,馬學病感慨地說:“藝術是狗屁,我以後的人生目標是做一個有錢的人。”這話代表了我和楊文菌的心聲。長發是我們的標誌,成了禿頭光從外表來說我們就不是文藝青年了。有人說,外表是虛無的,內心才最重要。如果此話當真,隻能說明本質上我們也不是藝術青年,我們隻是欺世盜名的社會閑散人員。餘小煙可能已經看清了我們的本質,決定離我而去,對此我並沒有多麼的遺憾。
所有的一切都是合理的,也是有原因的。這隻能說明,餘小煙並不屬於我,究竟什麼才是屬於我的,我還沒有找到。有人一直在苦苦地尋找屬於自己的東西,有人最後找到了有人最後也沒有找到。沒找到的人會說,尋找的過程比結果更重要。這完全是他們失望之餘的自我安慰。我認為結果比過程更重要,如果不重要的話你還去找它幹什麼?就算去找你沒找到,這隻能說明你根本沒用心去找。我覺得有一種情況是最美好的,那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你本來不在意的事情到最後卻帶給你意外的收獲,這完全就是不勞而獲的另一個版本。
馬學病這次被公安機關逮捕和上次不一樣,這次完全是他咎由自取。自從在超市小試牛刀之後,馬學病發現不勞而獲的感覺很不錯,就決定在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當然馬學病不會沒出息到再去小偷小摸了,用他的話來講,這樣太沒水準了,要做就做大做強,做那種一勞永逸的事情。
他將眼光瞄準在假幣上。你想呀,同樣都是人民幣,一個是需要你付出艱辛的勞動換來的,一個卻是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這完全就是事半功倍嘛。馬學病覺得假幣就是條捷徑,當然不是造假幣,造假幣風險太大而且專業素質要求太高,馬學病想的是購買假幣再將假幣花出去。
終於有一天,馬學病在網上找到了倒賣假幣的人,這對他來說無疑是犯罪分子見到了組織,親切感一塌糊塗。那人的網名叫“真情不變”,備注資料寫的是,不遺餘力地為廣大人民群眾的發財致富保駕護航。
馬學病上來先打了個招呼對真情不變說:“失散多年,終於見到組織了。”
過了半天,馬學病無比激動的心情迅速冷卻隻剩下灰燼了。
真情不變遲遲地回複道:“不好意思,剛才假幣出爐比較忙。”
馬學病跟起死回生的病人一樣趕緊回複,“大哥,我需要發家致富。”
真情不變說:“別喊我大哥,我是女同誌。”
馬學病說:“哦,大妹子呀。”
真情不變說:“喊我妹妹就可以了,你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我是公司華北區的大客戶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