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門,這個矮胖的中年人就用濃重的濟南話問道:“你是高育人、高校長嗎?”
高校長一見來了人,忙站起來,順手摘下了老花鏡,“啊,我就是!你們是……”
站在矮胖子的旁邊那個胖小夥說話了,“我們是臨海市反貪局的,這位是我們的王科長!”
高校長一聽,忙請三位坐下來,“快請坐!坐下談!有何貴幹?”
王科長一擺手,“高校長,我們不坐了。我們是來請你走一趟的。咱們這就走吧!”
“走?往哪兒走?我怎麼了?三倍,能不能說得明白一點?”
“我們來了,能是幹什麼的?你們學校前一陣子做的校服,有人舉報你貪汙,要不然我們怎麼會來找你呢!請你跟我們回反貪局,協助我們調查!走吧!”王科長解釋說。
高校長一聽,腿就顫抖了,身上像沒長骨頭一樣,軟了。“等……
等等,我打個電話安排一下工作!“
“快點!”
高校長拔通了辦公室錢主任的電話,“喂,錢主任,我有急事要出去,你照看一下學校的事務,告訴一聲我的家人,我不回去,不用找我……”說到這裏,高校長不知再說什麼好了,對著話筒呆愣在那裏。
“好了,電話也打了,咱們走吧!”
“哎,哎。”高校長無奈地放下了電話。隨著幾個大沿帽走出了辦公室。
就在辦公室裏說話的當兒,葛老師葛老師已跟隨到了校長室的門外。門並未關,從裏麵傳出清晰的對話聲,被葛老師聽了個一清二楚。一聽他們要走,葛老師轉身挪到了樓梯口下隱蔽的地方,望著他們上車離開。葛老師正伸長脖子往外張望呢,從樓梯上傳來小皮鞋“打打打”的聲音,正是艾春麗,對著葛老師說道:“葛老師,你怎麼在這兒躲著呢?剛才的那警車到底是什麼牌子的?”
“夠嗆!”葛老師自言自語道。
“怎麼夠嗆?”艾春麗問。
“啊――是桑塔那吧!我下來是為了看個仔細!……哈哈……咱們回去吧!葛老師撒了個謊。他想,還是不往外說為好,不然,學校非亂成一團不可!
他轉身來到了副校長室,隻有孫家軍一個人在這兒,葛老師說把剛才的情況對小孫說了一遍。小孫聽後也是大吃一驚,“啊?有這事!剛才我也看見一輛警車來了,但沒想到是這樣!“隨即他又話鋒一轉,“要說高校長落到這個田地,我看也是早晚的事!”隨手從辦公桌的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點上了火,呷了一口,“校服就是有點貴嘛!……對了,我打個電話給教體局的同學,問問是怎麼回事!”說完拔通了電話,“小吳啊,我是小孫,剛才有反貪局的同誌把我們高育人校長帶走了,是怎麼回事啊?”
哈尼族那那頭傳來了聲音,“我說了,你可不要亂說啊,聽說是服裝廠的鄭經理,因為不滿各鄉鎮和各市屬學校負責人吃回扣吃得凶,又拖著不給錢,一氣之下就把帳目給報到了反貪局。反貪局的手裏有了真憑實據,把十幾個領導都給拿下了!”葛老師坐在小孫對麵,聽得是真真的。
“噢,是這麼回事啊!好,有什麼消息再通知我一聲!”小孫扣上了電話。“聽見了吧!還是因為校服的事。不過不是群眾不滿,而是他們分贓不均,被咬出來了!”
“要是高校長真的回不來了,那你不想進步進步?”葛老師問小孫。
“得了。我不想那麼多了。一方麵,我回咱們學校是衝著你來的,不是為了往上爬。要爬在八中就上了,還用回來?再者說了,上頭要是沒個硬實的人罩著,就是當了校長,也是很難幹工作!”小孫抽了一大口煙,朝前上方吐了一口長長的氣,隨之,形成一道煙,然後散去!“就跟這煙似的,最終還是成了空的。”
葛老師一聽,“哎,小孫啊,幾年不見,你的世界觀改變不少啊,怎麼有點消沉哪!你原來可不是這樣的,都是一副勇往直前的樣子!”
小孫一聽,笑了,“我這幾年動腦筋思考的唄!對了,這事先保密啊!”
“哎,我也是這麼想的!”說罷,葛老師走出了副校長室。
幾周後,辦公室裏,葛老師正在批作文。劉俊紅老師也在批作業。她一邊批一邊談著學生的作業。“你看,要都寫成這樣的作業,咱們當老師的,不就高興了?”說著,用手提起了杯子給葛老師看。
葛老師把臉一扭,“不錯,這樣的不多啊!”
“可不是唄!你再看看這本,晚上抄寫詞語都錯成這樣,你還指望他給你考好啊!”
“錯這麼多啊!這是誰的?”
“我們班趙銳鋒的!”
“啊,不過比我班那兩員大將還差多了!他們是屢寫屢忘,不是念書的料!不過,這樣的學生將來有出版,你可別把人看扁了!”
“是啊,是啊,就這樣的學生將來才記得老師哩!葛老師,怎麼兩三個周沒看見高校長了,幹什麼去了?”
“我也不清楚,不過,也該有消息了吧!”葛老師平靜地說。
正說著呢,打了第二節課的下課鈴。葛老師放下作業,又來到了副可延長室,隻見小孫正在打電話呢!小孫示意他先坐下,一會兒,他放下了話筒。
葛老師問:“高校長那事兒,到底怎麼??”
小孫笑著說:“我正打電話問呢,都明白了。這一大批鄉鎮領導和市屬學校校長,除個別人推托自己不知情外,其餘的全都招了,包括高校長。”
“這麼說,高校長得進去呆幾年了。”
“差不多。不過,那個服裝廠的鄭經理啊,被好幾波人揍了,還被打斷了好幾根肋骨,住進了醫院呢!這幫人算是解氣了!”
“那學校總得有個校長吧!誰能上啊?”
“這說不準誰能上。不過,市局正在蘊釀一個就的體製改革,文件說下來就下來了!”
“噢――”葛老師似懂非懂地答應著。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啊!當官當官,稍有不甚,就會有身敗名裂的危險。這是高校長貪汙案給我們的深刻教訓啊!”
“是啊!”葛老師若有所思。
這時,一推門,團支部書記潘長林從初中過來了,“老葛,你在這兒,哎,小孫,學校王彥琛書記要你馬上到他辦公室,召開一個緊急會議,這就走啊!我還得通知別人。”說著和葛老師點頭告辭。
“看了沒?要發生大事。黨員先開個會!你就等著發生大事件吧!”說完,和葛老師一前一後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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