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虎看了看床上的義弟,雖是傷痕仍在,但的確恢複了不少,雙眼時時微動,“全賴公主照料有加,我代義弟謝過了。”
“嗬嗬,奄息大哥代三弟謝過,這回將軍又代義弟謝過,合著就我是外人呢。”
“不,不,在下不是這個意思。”白乙丙不知簡璧隻是玩笑而已,當了真。
“將軍莫怪,簡璧說笑的。”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聽到內室一聲微弱的呼喚:“公主。”
簡璧和白乙丙同時其身,奔入內室,看到針虎已經睜開了眼睛,艱難地張開嘴,喘著氣。
“我在這,我在這,”簡璧喜極而泣,“你終於醒了。”
“義兄也在,”說話間,針虎想起身,卻力不從心。
“你別亂動,抻著傷口。我和孟明視、西乞術都安好,你放心。”
“嬴括呢?他護著我突圍,後來我重傷跌下山坡,就沒有了意識。”真虎艱難地問道。
“嬴括他,他捐軀了。”
“不說這些了,”簡璧岔開了話題,“你能醒來就好,這些天我可擔心你了。”簡璧緊握著針虎的手不放,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白乙丙看著眼前的情景,知趣地告辭了。床頭二人緊握雙手,竟是一時無語,都留下了兩行清淚,仿佛久別重逢的戀人。
半月之後,針虎已是行走自如,而簡璧則始終陪伴左右,兩人感情迅速升溫。還是弄玉提醒了姐姐,男女之間過從甚密不合禮數,是時候向君父求婚了。在妹妹提醒下,簡璧正式向嬴任好提出了嫁給針虎的請求,嬴任好和伯姬自然滿心歡喜,爽快地應允了。
奄息在孟明視回國後,交出了兵權,繼續鎮守隴西,雖是不情願,也無計可施。得知國君賜婚,公主下嫁,奄息心中欣喜萬分,這意味著子車氏和國君結親,兩家“血盟”,對子車氏家族來說是天大的好事。為此,奄息特意請假回家主持三弟大婚之事,各種儀仗、禮節絲毫不敢怠慢,隻為迎娶公主過門。
大婚之日,嬴氏和子車氏兩大秦人部族大宴賓客,賓朋滿座,熠熠生輝。子車氏老族人像是揚眉吐氣似的,紛紛稱讚針虎,為子車氏爭了光,都說君上沒有忘記老秦人。
“良辰吉時到!”隨著公室禮官的一聲高呼,針虎挽著簡璧的手,緩緩地走入婚事正廳,正廳中子車氏宗族長老分列兩排,因是迎娶公主,原本的座位都被撤掉以示不敢妄自尊大。大婚的針虎一臉拘謹,略帶羞澀,而蓋頭下的簡璧則任由情郎牽著自己,低頭不語。一應典禮儀式結束,作為大哥兼族長的奄息代弟弟和公主敬酒,卻看見賓客中有一人自斟自酌地喝著悶酒,無人照看,走進看時,才知道是亞卿姬雍。
“公子近來可好?”奄息上前搭話。
“將軍別來無恙,恭喜了!”姬雍拱手致意。
“之前的事,你別放在心上,君上一時惱怒而已,亞卿在秦為官多年,一言一行,有目共睹,我代二弟仲行賠禮了。”
提及仲行拿人的事,姬雍尷尬一笑,“哪裏,將軍言重了,都是唯君命是從,仲行將軍何錯之有?今日針虎將軍大婚,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小弟先幹為敬。”說罷,一飲而盡,秦酒剛烈,姬雍卻並未打怵。
“公子好酒量,我陪你。”
如此幾杯下去,姬雍已有醉意,之後奄息又讓子車氏的族人陪著姬雍暢飲,直到姬雍酩酊大醉被送回府上。而杜祁已在府上等著兒子了,原來上次一別後,杜祁一直隱居在雍城城東的一所宅院內,起居飲食都由魏乙打點。最近聽到風聲已過,才來姬雍府上探望兒子,沒想到剛來就看見爛醉如泥的姬雍。
“你怎麼喝成這樣?”杜祁似有不滿。
“母親,孩兒,孩兒好苦悶,秦國人都把我當仇人。連姑母也不願為我說話,我喜歡弄玉,可姑母不願在君上麵前提及此事。今天,看到針虎和簡璧成親,我心裏難受。”姬雍幾乎是邊哭邊說。
“姬氏子孫怎會出了你這麼沒出處息的?些許挫折就把你弄成這幅模樣,想想先君當年流亡異國19載,都未曾如此。”杜祁氣不過兒子自暴自棄,竟然拂袖而去,魏乙安排婢女將公子攙扶著進入臥房休息,也跟了出來。
“魏乙,讓你打聽的人,打聽到了嗎?”已在車上的杜祁問道。
“稟夫人,此人確實沒死,羈押之地,小人已經打探清楚,隻是森嚴壁壘,一時難以進入。”
“秦晉雖有緩和之意,但這傷疤終究難以彌合,雍兒再在秦國呆著,恐怕還會有更多凶險。若要回晉國,此人將有大用,一定要讓我見他一麵。”
“屬下明白。”
“好了,回府吧。”隨著杜祁的吩咐,馬車緩緩駛離姬雍府邸。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