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職？為什麼？”
杭城中心醫院胸外科科室主任辦公室，鄧主任看著沈清明遞給他的辭職信，十分震驚。
可沈清明隻是低頭沉默，沒有說話。
他的臉色極差，生病的這些天他幾乎沒怎麼睡過好覺。
“小沈呀，我不知道你出了什麼事，但是你要明白，院裏可是把你當成未來我的接班人培養的。你這麼年輕有今天的成績，可是來之不易的，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可不能這麼衝動啊。”鄧主任語重心長地看著他。
“主任，我知道您對我的好，但我不是一時衝動，這件事，是我經過深思熟慮的，感謝您這麼多年的照顧和栽培，是清明不爭氣，讓您失望了。”沈清明說著，對鄧主任深深鞠了一躬。
可是鄧主任卻急了：“我不管。我聽說了，你最近身體很差，那我放你的假，你休息好再回來上班。一周不行，就休息一個月，總之，這個辭職信，我是絕對不會批的。”
鄧主任扭過頭去。
“還請主任理解。”沈清明說著，再次鞠躬，這一次，他保持著彎腰的姿勢，久久不起。
鄧主任看著他，他比誰都了解他這個愛徒，別看他平時不愛說話，可是他一旦決定的事，他知道，無論如何也不會改變的。
“唉，怎麼能這樣呢。”鄧主任生氣地簽下字，失望地看了沈清明一眼，扭頭離開了辦公室。
“謝謝主任。”沈清明看著鄧主任簽好名的辭職信，眼睛忽然發酸。
……
收拾完東西從辦公室離開時，沈清明才發現辦公室外麵有很多醫生護士看著他。
他們滿眼都是對沈清明的不舍。
“沈醫生，為什麼呀？”站在最前麵的朱珠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小陶護士更是滿眼的不舍，已經開始擦眼淚。
“我會回來看你們的。”沈清明答非所問，對他們笑了笑。
這是和沈清明成為同事以後，他們第一次看到他的笑。
可他們並沒有因此開心，因為他們也知道，這也是最後一次。
沈清明就這樣，在大家的目送下轉身離開。
他對大家揮了揮手，抬眼最後看了一眼牆上杭城中心醫院胸外科的牌子。
這裏曾是他花費了所有力氣才進來的醫院。
從他進到這個醫院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離開它，更沒想過會是以這種方式離開。
可是，他一點不後悔。
這裏是他曾經做為一個醫生的夢想。
但現在，他有比這個夢想更重要的事。
……
回家以後，沈清明將東西放到地上，並沒有著急收拾。
他走到鬥櫃前，拿起香點上，對著沈長捷和鄭英的照片拜了一拜。
“爸。對不起，讓你白白死了這麼多年。”沈清明看著沈長捷的照片說，“我和媽媽一直以為你是意外，沒想到，你的死另有隱情。”
舒顏說是林驍為了減刑主動坦白對沈長捷的謀殺的。
他不知道事後警察為什麼沒有向他們通報。
不過他記得，那個時候，他已經離開了南江。
當時辦完沈長捷的葬禮以後，不知道是不是鄭英傷心過渡，剛剛好轉的病情再度惡化。
他隻得帶著鄭英再來杭城看病。
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他便賣了南江的房子。
一是因為鄭英的手術費需要巨額資金，二是因為，鄭英可能會長期需要住院，南江他已經沒什麼機會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