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以“我”自稱,就繼續當奴婢吧(1 / 2)

“您罰我吧。”

最終,她決絕地搖頭。

一想到他讓她向楚靈韻道歉,她就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

“答非所問……”

張越戈的語氣在頃刻間轉換得極為危險。

他猛地伸手捏住她的下顎,迫使她昂首與他對視:“我就是這麼教你的?”

力道漸起的寒風卷起她的發梢,凍人的溫度使她招架不住地抖了抖消瘦的身板,令她失力般的折了腰。

楚玉瓷不示弱地主動仰首,以發狠的神情頂撞著他。

“是!您教我和那位姑娘一樣,要學會察言觀色,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要為自己留後路!”

“你記得倒一清二楚,學得卻一塌糊塗。”

“可奴婢就是做不好,您另尋她人去學她吧!”她不因他的怒氣而退卻半分,“我就是我,我學不像任何人!”

最後一句猝不及防讓他彷徨失魂。

耳邊,又凜然回響起了羅紅胭昨日的話,她一麵心若刀絞,一麵又頓覺舒爽地吐出絕情的話,誓要把這幾個月內受得委屈一並奉還。

“或許她楚靈韻才更像您讓我模仿的人!既然如此,您去找她吧——就和從前一樣!”

張越戈此時的心情簡直是無異於被驚雷劈過,他萬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愕然又難以置信地笑出了聲。

“讓我找她?”

楚玉瓷對他的暴戾有一瞬驚詫。

他難道不是喜歡楚靈韻的嗎?

畢竟就連她對他做過的那些爛事,他也能做到置若罔聞……

“你竟敢拿楚靈韻和她比?”他幾乎是在噴發的邊緣線上行走,額頭青筋暴起,“她也配和她比?”

在街頭淪落為叫花子的那一年,他幸得那位仙子似的少女相救,這才沒萬分淒慘地凍死於冰天雪地裏。

猶記得,女孩兒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就跑下了馬車,啞著嬌軟的嗓音喚他“豫郎哥哥”,她幹涸的淚痕在麵上縱橫交錯,臉頰和鼻頭也皆因寒冷而變得紅簇簇的。

她解了身上唯一一件白絨氅蓋在他身上,後又冒著鵝毛大雪跪在馬車邊向裏麵的人連連磕頭,嗚咽著乞求他們能收留他。

張越戈出自冕州張家,也曾是這城內有頭有臉的大家族,他父親曾以蜀錦店麵白手起家,後又靠著海上生意逐年壯大,卻不想於出海時意外葬身魚腹。

丟了主心骨,張家也於不日落敗。沾了光的親族紛紛單飛,支離破碎的主家唯餘年少的張越戈一個男丁咬牙支撐。

可他沒了爹才不過短短幾月,祖母和阿娘也在寒冬相繼離世。

彼時,他除了她,一無所有。

她那雙在他昏迷之際不離不棄的手,那個在他迷茫之時為他念書的聲音,是他苟以殘喘度日的全部……

張越戈憋住欲裂的眸光,斂住了那股狠戾,凜厲地挑眉。

“想滾回府去?”

楚玉瓷心尖一顫,點了下頭,但她也意識到了,他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張越戈慢條斯理地問:“還想保二夫人在楚府平安?”

她瞳孔一縮,睫羽狠顫。

“那就求我。”

事關母親,楚玉瓷豈敢含糊,又是乖巧地俯身,又是姿態極低地懇求他高抬貴手。

張越戈托著腮睥睨她:“向我道歉。”

她一呆,雖不知是為什麼而認錯,卻也隻能重複著道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