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玉前聽得非常仔細:“此言極是,其次呢?”
“其次便是朝廷官員是否齊心的問題了。”丁雲毅繼續說道:“有人對賊寇是要堅決鎮壓的,可有人卻未必肯那麼用心,反而要養匪自重了。”
“哦,這是為何?”諸玉前大惑不解。
丁雲毅苦笑一笑:“匪在,地方官員便有借口問朝廷要銀子,要軍餉,匪要被剿滅了,這些借口可便沒有了。”
“混帳!”諸玉前勃然大怒:“難道真有地方官員膽敢如此?不怕我大明的律法嗎?”
隻這一句話,便把他的真實身份暴露了出來。
丁雲毅基本可以判定,此人不太與外界接觸,雖然一心想要掩飾自己身份,但往往一舉手,一抬足便把自己的真正身份暴露出來。
“諸先生息怒。”丁雲毅淡淡說道。
諸玉前這才發現自己失態,悻悻地道:“我心憂朝廷,一時間失態,讓丁把總見笑了。”
丁雲毅心中有數:“可在我看來,當今朝廷最大的憂患除了流寇,還有一股更加凶狠的,金虜!”
“金虜?那些女真人嗎?”諸玉前先是一怔,接著有些不以為然:“女真雖然近些年勢力大漲,但蠻荒之人,不通王化,不足以與我大明匹敵。”
丁雲毅微微搖了搖頭。
這正是當今大明朝廷上下的一個通病,雖然已經意識到了女真人的巨大威脅,但從他們的內心裏依然對女真人看不起,認為大明再弱也不是女真人可以匹敵的。
可未來亡了大明的,正是這些留著辮子的女真人!
他也不能和諸玉前明說:“諸先生,千萬不能小覷女真人,他們秉性彪悍,凶殘異常,經過悉心發展,不斷吸納我大明敗類,其實力隱隱然已可和我大明抗衡,甚至在某些方麵超過了大明,是我大明心腹大患。而且更加要命的是,流寇們還在幫著女真人的忙!”
“什麼,難道流寇和金虜已經勾連到了一起了嗎?”諸玉前聞言大驚。
“那倒沒有。”丁雲毅緩緩地說道:“朝廷就那麼點銀子,又要防範金虜,又要對付流寇,而那些流寇四處流竄,使我官兵疲於應付,不能集中全國之力應對來自女真人的威脅,這不是等於在暗中給予了金虜以幫助嗎?”
諸玉前在那想了許久,然後默默的點了點頭。
是啊,聽丁雲毅這麼說,他的話裏大有道理。可是現在朝廷能有什麼辦法?內憂外患,朝廷非常的被動了。
丁雲毅悄悄的注視了一下他,說道:“朝廷當務之急,是派遣一能幹官吏,集中大部力量,給予那些流寇以致命一擊。這一擊要狠,要必殺!”
這一擊要狠,要必殺!
聽到這話,諸玉前的眼睛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