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桌上的茶盞隨之一震,茶水濺到桌麵。
蘇湫擰眉看向顧淮,再看向一旁的溫乏和木樨。溫乏也是剛調查完客棧走水的事來找蘇湫的。
“你知道他去哪兒了?”
顧淮冷靜喝茶,回答道:“跟去的人傳回消息,他在宋巡撫私宅。但宋盡攬等若幹人已經逃離……”
造成與原計劃有所差錯。
一顆心還沒完全放下,又聽顧淮說:“小即墨他……在一處荒廢的院子裏從一口井跳了下去,現在還沒消息。”
木樨聽見他對即墨罹的稱呼愣住片刻,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那井的出口在哪兒?”
“當務之急是攔截宋盡攬。”顧淮說,“況且我相信他不會有事。客棧仍需本……我坐陣,兵分兩路才是最好的法子。”
……
“你怎麼跟來了?”
一路上,木樨突然低聲道:“其實我知道那井會通往何處。”
蘇湫轉頭看他。
木樨抿唇,緊張道:“可以先告訴我,你要去找的人的姓名麼?”
“呃……”即墨罹額頭不斷冒出冷汗,一身青衣早已被汙血染紅一片。
上麵有別人的亦有他自己的血。
大意了……
一炷香前,即墨罹踏出洞口的一瞬,意外觸發某處機關。
萬箭齊齊向他射來。
即墨罹自知肯定躲不完這麼多箭,不挨上一箭完全不可能。隻得護住要害勉強躲閃。
右肩倏然中箭。
即墨罹的臉頰被猝不及防地擦出一道血痕。
“……”
機關終於停止,他麵如紙色地取出匕首削短插入右肩上的箭,沒有貿然取下它。
弄不好上邊還塗有什麼奇毒。
“唰———”
即墨罹聽到身後的異響,便迅速轉身格擋。
手起刀落。
那準備偷襲的人被他率先抹了脖子,鮮血濺了他一身。
即墨罹粗略翻看下屍體,踉蹌離開。
現在又被疑似那人的同夥們圍攻。
短時間內別人尚且奈何不了他,但他也奈何不了別人。
可等到即墨罹筋疲力盡之時,就與待宰羔羊無異了。弄不好恐怕小命要交代於此。
現在這受的傷真不恰當。
即便是這樣,即墨罹仍泰然自若地哂笑道:“一群人竟打不過一個傷員麼。”
請自動忽略掉他額前的冷汗。
“哼!死到臨頭還嘴硬。”
即墨罹當然不會束手就擒,正要出手,冰涼的手忽然落入另一個溫暖的手心。
即墨罹:“你……”
是蘇湫。
這群人一看是蘇湫,頃刻間逃之夭夭,仿佛蘇湫是洪水猛獸。
“你……恐嚇人家了。”即墨罹笑了笑道。
“沒有。”
殺手:打不過,根本打不過。溜了溜了。
“……”
“先去處理傷口。”蘇湫皺眉,語氣抑製不住地擔心。
捉住即墨罹的手遲遲未放開,另一隻手輕輕擦拭即墨罹臉頰的血痕。
即墨罹如今不過強弩之末罷了。
擺手示意自己歇會兒。
蘇湫誤解他的意思,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人橫抱在懷,特意避開他右肩的傷口。
下山的腳步也有所放緩。
即墨罹:“!!!”
跟來的木樨:“???”
官道飛奔而過的馬車掠起塵土,足以見得該輛馬車主人的焦急。
伴隨一聲巨響傳來。
馬車突然沒來由的翻了。
一人趁亂砍死馬車內的人及車夫後,放火燒掉馬車。銷毀一切又再次悄然離去。
溫乏趕來時,馬車和人早已被燒得麵目全非。
溫乏:“……”
僅在不遠處拾到皇帝禦賜給宋盡攬的那枚指環。
總之,這枚指環及死者的身形都可以證明———宋盡攬已死。
證據確鑿,無人辯解。
後續便理應交與官府的人了。
蘇湫聽完溫乏的彙報,心有疑慮卻無從查起。隻得修書一份讓溫乏帶給遠在京城的皇帝。
即墨罹受傷身重奇毒,更是無暇理會此事。
不過……此事真的結束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