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散魂之體。”
“也?”未憂聽說過散魂之體,但不明白這個也是指誰。
“你最先救的人族女子,她算一個。”
無影當時沒有提及,她不認為這是什麼必要的信息,就沒有提過。
“這麼說,她也有被奪舍的危險?”
“現在不會了,那鬼族會護著她,直到他們一起消散。”無影也是個不喜歡記名字的主。
散魂之體的命都不算太好,他們夫妻二人應該受了不少苦。
“真是可憐啊。”
“嗯。”
“姐姐也這樣覺得嗎?”
“這是事實,不能算是我的想法。”
“姐姐是怎麼想的。”
“我並沒有想法。”
未憂幹笑了兩聲,“好吧。”
像無影他們這樣的存在,本就很難對世事動容,她沒再追問下去。
魘息誕生於舊時的執念,而且這執念的主人足夠強大。如果說是有人故意將其放出,引到此處,這背後的牽連可就不隻眼前數日的時光了。
為了大祭司的複生嗎?這不難猜到,未憂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悲傷,她在意的東西很少,家人朋友的長樂算其中一件,而其他不過是雲煙過眼。她不應該感到傷心,而是不甘才對。
未憂晃了晃腦袋,在被順理成章押回王都之前,她還有很多事要辦。
“那半魔有什麼動靜?”
“抓了兩個人,器靈圍了結界,我就回來了。”
“老師也有吃癟的時候?”
“殿下說笑了,老夫不過是有點修為的凡人,要跟她打,還是很難有勝算的。”
“魔族已經滲透人界太多,如今卻讓一個孱弱的半魔來周轉,還是說他們也想拿當年的事做文章?”
白發老者晃了晃茶壺,“怎麼連杯水都沒有?”
侍從連忙端上一盞冒著熱氣的茶,老者接過後吹了又吹。“蒼兒,這件事你不必知道得太多,隻需要按照陛下的吩咐行事即可。”
“撫越也是陛下授意?”迎蒼翻過書頁,將視線轉到丹守身上。
“四殿下的事,老夫能知道多少呢?但他能來,陛下應該早有考量。”
“我本以為會是續景,畢竟大家都這麼傳。”
“聖心難測,殿下還是先顧好眼前之事吧。”
“學生明白。”迎蒼行了禮,坐下繼續翻書,丹守放下茶盞,退出去伸了個懶腰,忙活了這麼久,也該回去睡會覺了。
“嗯?”一隻紙鶴飛到他身前,“這個老不死的,居然又沒事找事!”丹守怒喝一聲,眨眼一瞬,原地消失,迎蒼隻是抬頭一瞥,身旁的黑袍奉上盒子。
“放在這裏就好,賦寧呢?”
“公主剛剛修補好大陣的漏洞,正在回來的路上。”
“她和南家的少主倒是合得來。”
賦寧四歲時便跟隨王族背後的大能修煉,少有閑暇的時候,而宮中也沒有同齡的玩伴,她的生活一向無趣。
“時間快到了,一天後安排她回王都,陛下不希望她在外麵呆太久。”
“是。”黑袍隱入黑暗中。
迎蒼打開木盒,裏麵躺著一塊令牌。
“居然讓四弟跟著,陛下是老糊塗了嗎?”
未憂跳到樹杈上,準備打個盹。剛一閉眼,就感覺到了迎麵而來的殺意。她翻身下樹,箭矢擦過飛揚的發絲,停在了不遠處的樹幹上。
好熟悉的感覺,未憂躲到一旁。
“大小姐,你覺不覺得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輕昏收回長弓,望著未憂所在的方向。
冤家路窄啊,未憂扶著額頭,深吸了一口氣。
“你們認識她?”
南霜鶴搖頭,她對未憂沒什麼印象,隻是這場景確實眼熟。
“我記得當時是個瘦弱的采藥郎,原來是易容。”
她走上前,阻止賦寧的動作,輕聲道:“殿下不急,先看看她有什麼目的?”
“好吧。”賦寧甩甩手,“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們請你出來?”
未憂幹脆靠著樹坐到地上,她居然沒有感應到這幾人的動靜,不應該啊。
“他們有法器傍身,你感受不到很正常,但我確實沒有提醒你的打算。”
她暫時不擔心自己的小命,眼前幾人應該也是為了大陣。
“諸位貴人,攔我一介平民做什麼?”
見未憂躲在樹後,沒有出來的意思,輕昏拉起弓弦,洞穿一棵樹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