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知道自己貿然跑出去不對。可是,她含羞帶怯地眼眸中盛著淚珠就這樣悄然無聲地望向常鈺,她就是想和常鈺在一起,沒有常鈺在身邊在眼前,便覺得心中空蕩不安地厲害,像是塞滿棉花的被衾陡然被掏空迫切地需要什麼被填滿。
即使是這樣,麵對常鈺的話她也沒有任何的辯駁,好像常鈺於她而言很重要,重要到常鈺所言所語她都不想去反駁質疑,哪怕她覺得自己出去情有可原隻是想找常鈺而已。
她就這樣看著女子,乖巧的不成樣子,但是調皮執拗地時候哪怕是不出聲反駁,可是心中認定的事情她說了她也不會聽。
“你都不記得回來的路,都沒有熟悉的人帶你出去——如果回不來怎麼辦?”如果沒有她碰巧發現她在後麵跟著將人送回來,按照溫盈的現下,十有八九會走丟。
冥界那樣大,找鬼如同海裏撈針,若是真的丟了可就沒法兒找了。
溫盈搖搖頭,否認著。她知道回不來是什麼意思,她不要回不來,她要和常鈺在一起怎麼會回不來。
“不會的,常鈺。”她有常鈺,怎麼會回不來。
常鈺也知道溫盈想要表達地意思,沒有急著去否認她什麼。
而是溫聲道:“等記得路,認得人再出門好不好?”
哪怕是麵對本身行為就錯了的溫盈,她仍然是好脾氣地詢問著她,征求著她的意見,就像是極有耐心的大人在哄調皮地小孩乖乖聽話一般。
貝齒咬著下唇,本就沒有血色的唇瓣被咬的越發的可怖,她惶恐的環抱著身前人的腰身,依戀地將頭埋在她身前,帶著哭腔:“可是……”她小聲地抽泣著,眼淚沒能忍住地哭出聲來,“可是我想你啊。”
明明是在訴說思念可是語氣中的委屈幾乎是能從她的悲傷中溢出來。
直白的話語毫無半分羞澀扭捏之態,就這麼通過她心中所想口中所言就這麼直白的宣之於口。
言罷便又是埋頭嗚嗚地哭泣著。
良久,隻聞得一聲歎息。
扶著女子削瘦的肩膀扶著哭的滿麵通紅的女子直視著女子,說實在的,此刻的女子並不顯得憨嬌可愛。
臉上是血紅色的淚水活像是從不知名的地方爬出來討債的惡鬼,可是偏生那雙眸子透著清澈的純真。
她甚至都不曾低頭去看自己衣衫上被溫盈哭泣打濕的衣衫,就這麼細細地描繪著女子的容顏,柳眉微蹙,眼眸中透出幾分無奈來。
她仰著分外滑稽可怕的臉來,就這麼望著常鈺。
纖細若蔥地玉指捏著帕子將她臉上血紅色的淚水一一拭去,沒有任何嫌惡,隻是細看之下便能看到常鈺眼眸中的平和來。
“以後不許哭。”鬼哭的都是自身的精血氣,有些不懂事的鬼都是將自己的身體哭的虛耗然後才會泯然於天地。
她不懂事,行事全憑借自己的意願。
說多了又怕她記不住反而成了她的負累。
所以她也沒有想著一次性教會溫盈太多的東西,今日已經教導過溫盈,愛哭這回事稍稍提一提便可。
也所幸,她供養的起溫盈,日日的香灰燭火吃著,雖然沒胖但是至少沒之前那麼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