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厭惡,向他投來鄙視的目光。可憐此時李林早已夢遊他鄉,不管塵世之事了。
梁夫子講學完畢,山頂上又熱鬧起來。
“麵對此情此景,各位不妨即席賦詩一首,梁師作評,如何”?東平路山提議。
“甚好,”眾人拊掌同意。梁夫子手拈胡須,微微頷首。
於是眾人詩興大發,挨個兒賦詩,餘眾則拍手叫好,讚聲不斷。
李林於朦朧之中,聽得眾人大發吟威,無非是些五言七言,然並無出眾者,不禁心裏煩躁起來,一時忍耐不住,伸腰打了一個響亮的嗬欠。
眾音皆無,諸生望向李林,要是目光可以殺人,此時李林恐怕已死了數十次了。
岱下徐林轉過身來,目視李林,“吾儕所作,入不得李公子法眼耶?敢請公子即席賦詩一首如何?”
原來那徐林醞釀了半天的感情,恰待要賦詩一首,便被李林那聲嗬欠打斷了,心中自然惱怒,因此存心找碴,要李林出醜。
沒想到李林笑迷迷的站起身來,說道:“詩詞,小道耳,吾非不能,實不為也”!
眾皆愕然。
鮑家德急忙擺手,“林弟,休得胡鬧,出門時嶽父說得甚麼!”
徐林道:“鮑兄何必如此,吾等自是要瞻仰李兄大作。鮑兄不必再言”。
鮑家德知道李林得罪了眾人,不由得心裏暗暗叫苦。那王金堂也不敢言語,為今之計,隻有靜觀其變。不成想李林是個人來瘋,說道:“即然大家虛心求教,我又如何不給麵子?吾作一出,即會傳世,還望諸位不要過於宣揚,使吾受聲名所累”。
徐林氣得直欲吐血,其餘諸生亦嘿嘿冷笑,惟梁夫子眼觀鼻,鼻觀心,不動半點兒聲色。早有人按捺不住,喝道:“兀那小廝,且休胡言,快快吟詩”!
李林已鐵了心要把不要臉進行到底,反正盜版不是從我開始的。遂搖頭晃腦,徐徐說道:“吾詩名為‘梁父吟’,乃是一首七言。”
鮑家德與王金堂直驚得眼珠子要彈出來,這是李林嗎?
隻聽得那李林吟道:“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上到山頂上……”話音末落,便有兩個士子奮袖出臂,曆聲罵道:“賊廝鳥!卻原來是消遣老子!快吟完你那什麼狗屁詩,好讓俺打出你地狗屎來”!
李林嘻嘻一笑,並不著惱,仰望天空,又吟道:“舉頭紅日白雲低……”掃視一周,見眾人絲絲抽氣,若有牙疾。梁夫子雙眉掀動,目光注射在他身上。
“……五湖四海盡一望。”李林賣弄完畢,嘻嘻笑道:“遊戲之作,徒為人笑。不敢打擾諸位清興,某告辭!”說罷,揮一揮衣袖,飄然下山,留下一地的下巴與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