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趣:“哦?前兩天你弟提著茅台來找史主任幫他安排進機械廠,結果碰了一鼻灰,你咋管的?”
史母一聽更來氣,叫囂:“胡說!我弟要進軌鋼廠,求他搓球!忘本的狗東西,早遲套麻袋揍死他!”
“誰是史平的家屬?”突然有聲音傳來,眾人回頭。
兩個公安走進家屬大院,他們攙著的史平.....臉跟豬頭似的。
“好好的這是怎麼了?”眾人圍上去好奇問,隻史母興災樂禍一聲“哈”
公安嚴肅道:“史同誌被人套麻袋拿皮帶打了!這種破壞安定團結的壞分子,查出來一定要從重處理!請大家勇躍舉報,誰跟史同誌有這麼大的仇?”
所有人看向史母。
“看我幹什麼?”史母嚷嚷,“剛才我隻是隨便說說。”
“隨便說說叫得整個院子跟打雷似的?”
眾人七嘴八舌把史母所做所為說了,“......來鬧不是一回兩回了,從前死活要跟史平離婚,看著他現在日子好過了,又糾纏著要複婚,唆使兒女找後媽的茬。”
“也是這個後媽是農村來的能忍,換了其他人試試?早打上門去了。”
屋裏,薑米悄悄看薑翠蘭。
母親臉上沒興災樂禍,沒得意洋洋,也沒如釋重負,隻有麻木。
也是,比起爺爺奶奶在世時的刁難,史母隻算小兒科了。
她一定要把母親從這堆爛泥中拉出來!
史母前腳被公安帶走調查,史紅梅後腳回來,薑翠蘭開門出去,攙史平回屋躺下。
史革文哭哭嚷嚷:“爸,你怎麼不跟公安說,我媽就隻會叫得凶,她哪有膽子叫舅舅套麻袋打你啊?”
史紅梅嗤一聲:“我媽是沒膽子,誰知道那個二五眼舅舅會不會記恨我爸沒幫他進機械廠,堵在路上下手?”
她媽重男輕女,那個舅舅還想讓她嫁個有權勢的老鰥夫,他從中得好處呢。
“都給我閉嘴!”史平緩過一口氣來了,喝斥,“薑翠蘭,去把薑米叫來!”
薑米跟母親走進裏屋,床上的史平眼睛腫得隻有一條縫,當中射出的精光仍滲人:
“紅梅,薑米,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兩個給我老老實實說!不說就去院子裏跪著不準睡覺!”
半夜跪在石頭鋪的後院裏,和紅樓夢中鳳姐罰下人日頭底下跪在碎石子上,有得一拚。
史紅梅搶著說:“......總之就是一場誤會,事情都過去了,爸你就不要揪著不放了。”
薑翠蘭聲音顫抖,低吼起來:“喝點雞湯米米怎麼會睡過去?你扶她在家裏睡就行了,為什麼要帶她去外麵的房子?”
“你吼什麼?”史平拍著床板吼,“沒見薑米現在好好的,紅梅才從局子裏出來?”
“好好的?要是真給人......”薑翠蘭胸口起伏要還嘴,薑米拉著她胳膊搖,“媽,我真沒事,不要說了。”
母親能和史平對抗隻會因為她,但都要付出代價。
以前是母親為她扛下所有,現在該她來扛了。
薑翠蘭撇過臉去,抹了一把淚。
史平隻問:“紅梅,你到底有沒有看到蕭海進屋去?這裏都是家裏人,你隻管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