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黑暗,似乎是獨屬於噩夢的注腳。季玄禮此時就深陷這黑暗之中,環視四周,隻有無數想將他拖入深淵的手。淒慘哀嚎的聲音,響徹黑暗。季玄禮被這慘寂的氛圍所籠罩,想要掙脫,卻無能為力。
守在床榻邊的陳英,見季玄禮額頭汗珠不斷滾落,難免心中驚詫。
她取來絹絲手帕,輕輕為季玄禮擦去汗珠。
就這樣守在床榻邊,足足守了一夜,直等第二天,天色拂曉,季玄禮這才有轉醒的跡象。陳英一夜未眠,此時見季玄禮醒了,她難免會喜出望外。
上前一把攥住了季玄禮的手。
“小道士,你總算是醒了,你感覺怎麼樣,用不用我去給你找大夫?”
季玄禮此時還沒有弄清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到陳英這幅緊張模樣後,他還是忍不住地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看把你急的,你放心,我不要緊。”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陳英還是趕忙折身出去,喊來了齊大夫。
沒過多久,兩人一同折身轉還。
齊大夫搭脈行診,陳英隻是在一旁看著,卻也是緊張到了極點。
“齊伯伯,他這傷勢怎麼樣了?”
這齊大夫並沒有明白回話,隻是自顧自地搖了搖頭。
一見他搖頭,陳英那本就緊張的情緒,此時變得更加焦灼了起來。
“啊!情況不好嗎?”
“哦,不是,我隻是有些驚訝,他這傷勢恢複得實在太快了一點。”
“唉,真是嚇死我了,不過恢複得快,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嘛!”
“那是自然,我再給他開個方子,隻要按時吃藥,要不了多久就會痊愈的。”
“若果真如此,那我就先行在這裏謝過齊伯伯了!”
“不用謝,你們好生歇著吧,我診房還有病人,我就先行過去了。”
“嗯嗯,齊伯伯,您先忙。”
說完,目送著齊大夫離開後,陳英還不忘看著季玄禮道。
“小道士,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還能遇到齊大夫這樣的好人,這可真是你的運氣!”
季玄禮有些詫異,但並不知道自己昏迷後所發生的那些事情,見他疑惑,於是陳英便一五一十地將前因後果全都給他說了一遍。聽完這些話後,季玄禮恍然大悟,不過心中還是有著一些不好的預感,或許是受那噩夢的影響。
他看著陳英,輕聲提醒道。
“這齊大夫有些奇怪,我們還是應該小心一些才是。”
聽到這裏,陳英當即有些不悅。
“小道士,我可告訴你,做人可不能忘恩負義,人家不管怎麼說,也救了你的命!你總不能在人家後麵搬弄是非吧!你這疑心病,也該一並讓齊大夫給你治一治才是。”
季玄禮沒有說話,隻是心中狐疑,難不成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無奈,他躺在床榻上,氣運周天,隻希望自己的傷勢能盡早恢複過來。反正不管怎麼說,趁早離開這個古怪的地方,這總是好的。
或許真的是季玄禮想多了,因為他和陳英住在醫館裏,一連幾天都是風平浪靜的。
唯一的不足,恐怕就是這三餐飯食的口味不怎麼好。不過這倒也正常,畢竟平南城這個鬼地方,缺衣少食,能有得吃就不錯了,所以也不用指望,會有什麼珍饈美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