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關小姐還有秘書都以為他跟警察去喝酒,遠遠衝他笑呢,這事也就沒在第一時間驚動高層。
帶走程鐵石的過程就更搞笑,
董家嶺隧道事故對程鐵石來說是一場惡夢,現在惡夢告一段落,程鐵石就想鬆口氣,洗洗身上的晦氣。
於是到自己經常去的繁花似錦洗浴廣場,要了兩個頭牌小姐,正舒舒服服雙飛呢,警察一腳踹開門,不容分說就將他帶走了,走前還赤條條給他拍了幾張紀念照。
這晚汪明陽讓下麵搞了個突然襲擊,小範圍掃黃,不慎就把程鐵石給掃了進去。別人掃進去不要緊,罰款走人,程鐵石這種身份,掃進去就有點不好辦,要是警方一不小心跟媒體泄露了機密,報上那麼一捅,前程怕就毀在兩個小姐身上了。所以對官員來說,有些事再小,也是大事。有些事非常之大,你卻要看成小事。
普天成馬上將消息報告給方南川,方南川說:“好啊,一個私藏槍支,一個玩小姐,都長本事了。
先讓公安查清槍支來源,必要時候可以曝光出來,這就是我們的幹部隊伍!”
“曝光怕不妥吧,還是先查清再說。”普天成道。
“怕曝光就不要幹,這種幹部不曝光,難道還要我們庇護?”
方南川斥責完,掛了電話,他那邊也有新動向,省安監局安監處長孫洪磊不負厚望,查到了當天拉走遇難者家屬的兩輛大巴,眼下兩名司機已被控製。
汪明陽馬上指派專人前往吉東,這事必須公安插手才算合法。
兩名司機先是吞吞吐吐不肯講實話,後來再問,竟撲通一聲跪下了,求警察放過他們,他們隻是掙份辛苦錢,養家糊口而已。其他事他們不知道,知道也不敢說。
辦案人員將情況報告上來,普天成指示道:“耐心說服他們,幫他們打消思想顧慮。同時要告訴他們,知情不報或故意隱瞞同屬犯罪,講清利害,相信他們也是明白事理的人。”辦案人員按此指示,頗費了一番苦心,最後還是撬開了兩名司機的嘴巴。
據兩名司機說,雇車的是一姓康的中年男子,自稱是救護大隊副大隊長。事故發生的第二天夜裏八點多,兩名司機開著空車回家,被人攔住。說山上出了事故,要往下轉移傷員,要他們立即開車去董家嶺。
一名司機不耐煩地說:“事故跟我有屁關係,我要回家吃飯。”
另一名說:“送人可以,一趟給多少錢?”還在問著,突然有幾個男青年跳上車,用刀頂住他們:“錢不會少你們的,快往山上開,把你們的嘴巴管好,敢多說多問小心一刀子捅了你!”
兩人哆哆嗦嗦將車開到離董家嶺一公裏遠處,拿刀的男子命令停下,不多時,就有人帶著三十多號人走過來,他們聽出領頭的姓康,都叫他康大隊。
康大隊將這些人送上車,又衝幾個小青年叮囑一番,車子掉頭又往回開。最後停在離苟家台不遠的一處磚窯前,幾個青年將車上人吆喝下去,扔給他們每人兩千元錢,讓他們把今天的事忘了,敢說出去,見車砸車見人捅人。
這兩位嚇得一周都沒敢再跑車,最近聽說風聲不那麼緊了,才又開車上路。他們是跑運輸的,車停著不跑反而容易讓人懷疑。
他們說的沒錯,孫洪磊正是尋著這一線索才找到他們的。
要是他們第二天就堂堂正正上路,還真不容易查到。
辦案人員馬上去磚窯,這是一處廢磚窯,除了一地煙頭還有亂麻麻的腳印外,什麼也沒。
最後又到苟家台,將近一周明察暗訪,最終才把事件真相摸清。
給大河集團第一項目部充當外包工的正是苟家台的農民包工隊,這個村有個能人叫苟新堯,此人之前開過小煤窯,後來煤窯出事,砸死三個人,不幹了,又招兵買馬,辦起了建築包工隊。吸取開煤窯時的經驗,他這個包工隊開的工資高,但幹的活風險也大,凡是別的包工隊不敢幹或幹不了的,苟新堯都接,接了活再四處找人,好在這世界總也不差人,隻要給錢,就是鬼門關也有人願意去闖。但苟新堯有個條件,凡是加入新堯包工隊的民工,必須要跟他簽生死約,就是跟他幹活隻負責發工錢,不負責安全。按鄉下話說,生死由命,不能怪別人。死了白死,頂多額外付口棺材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