灩秋萬沒想到,金色花園8號樓那套房的門還能打開。
她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將鑰匙插進鎖孔,旋轉了兩圈,輕輕一推,門居然開了。
灩秋有點傻眼。
更傻眼的是,屋子裏一切沒變,她走時怎樣,現在還怎樣。灩秋傻傻的,像是讓誰欺騙了。半天,她衝空蕩蕩的屋子喚了一聲:“火老板,火大哥,朵朵。”
沒有人回答。
灩秋傻坐在沙發上,那是曾經屬於她的沙發,是她跟火石財共同擁有的。
灩秋曾在這裏過過一段不算體麵但也不能算屈辱的日子,她沒有被火石財包養,盡管性質跟包養差不了多少,但絕不能稱包養。灩秋怎麼會被人包養呢,這是從來沒想過的事,她又不是朵朵,更不是譚敏敏,她是冷灩秋。灩秋拚命地搜索著記憶,想記起一些什麼,可是遺憾的很,她記起的非常有限。
她以為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到這裏,這裏隻是她過去留下的一串腳印,就跟在北京,在明皇留下的腳印一樣,她沒打算把它們記住,也沒打算把它們重新拾起來。
但是她現在原又坐在了沙發上。
沙發上還殘留著她的體香,她能嗅到,當然,她也嗅到了火石財的味道。
灩秋掏出手機,試著撥了一下火石財的號,從她出事那天起,這個號就再也沒有撥過,她曾發誓再也不撥了,但這陣又忍不住想打給他。
他既然沒出事,為什麼不把房子拿走,或者不讓朵朵住進來,灩秋有點搞不懂這個火石財。連撥兩邊,都被告知你撥打的號碼是空號,灩秋泄氣了,她想,自己在車站會不會看錯?又一想,不會,絕對不會,那男人確確實實是火石財。灩秋再給朵朵打,一連打了好幾遍,電話裏同樣傳來空號的提示音。
這就奇怪了,難道火石財會把這房子留給她?
天下不會有這麼好的事吧?
管它呢,既然還留著,就當是我的。灩秋開始興奮,就像憑白撿到了什麼。她要打掃衛生,把自己的這個小家打掃得幹幹淨淨。灩秋忙活了一中午,把屋子徹徹底底清理了一遍,又跑到街對角那個花店,替自己選了幾束花,然後興衝衝地往回走。路上她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灩秋接通,喂了一聲,對方不說話,但能聽見那邊的呼吸聲。灩秋又喂了一聲,對方還是沒反應。
火石財?
灩秋第一個反應,打電話的是火石財,火石財一定是看見她回來了,
說不定他就躲在小區的哪個角落裏。
“火石財,你給我出來,本小姐要跟你算賬!”灩秋罵時,就想到了送貨的那個下午,還有那個下午發生的一係列事。
“火石財,你聽到沒有,我知道你還在天慶,你跟朵朵在一起,有種你出來,把你的房子拿走!”
灩秋越說越氣,越說越凶,她的聲音驚著了路上的行人,好幾個人停下步子看她。
“我不是火石財。”等她罵得差不多了,對方才這麼沉著地給她回了一句話。
“棉球?”灩秋幾乎沒有分辨,一下就確定這聲音是棉球的,那個高高大大英俊帥氣的男人。
“你是棉球?”灩秋緊著又追問過去一句,這一次,她的聲音有點變形,好像發著顫。
對方卻啪地壓了電話。
是棉球!
回到住處,灩秋越想越覺蹊蹺,那個叫棉球的怎麼知道她的號碼,再說他為什麼要打給她電話?
灩秋睡了個大懶覺,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太陽已快要爬到窗戶口了,這是天慶難得的一個好天氣,太陽穿破厚厚的雲層,終於露了臉,把大地照得暖融融的。
灩秋拉開窗簾,衝冬日的陽光伸了個懶腰。
人逢喜事精神爽,灩秋並沒有遇到喜事,但還是感覺到一股少有的爽氣。也許她的心情跟這天氣一樣,終於把那層陰霾衝破了,衝破好,灩秋才不願整天神神經經。
人可以苦惱一時,但絕不可以苦惱一世。況且,她還需要好的精神狀態為明天打拚呢。
我要打拚,我一定要打拚。灩秋給自己鼓著勁,鑽進廚房,為自己烹煮了一頓熱騰騰的早餐,一邊吃一邊構想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