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燕玲緊忙搖頭,她是愛錢,但還沒愛到謝建萍這程度。

“靠,你是有錢人,我咋把這個給忘了。請我吃飯吧,吃完飯我們找個地方爽一爽。”

關燕玲立刻響應,她巴不得謝建萍能給她請吃飯的機會呢,但旋即她又迷茫,謝建萍說的爽一爽,是指賭還是?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件塑料器械上,人都有意淫的習慣,關燕玲忽然就想,謝建萍靠這個,能滿足得了自己?

還好,這一天她們隻是吃了飯,尷尬的事並沒發生,中間那個叫羅旺的來了電話,說約好了場子,開車來接謝建萍。謝建萍嘴上罵:“死旺子,你鑽哪裏去了,害得老娘得相思病。”人卻先興奮起來,回頭看了一眼關燕玲,道:“不好意思啊,妹妹我得去過癮了,改天有空再約,拜拜。”

關燕玲單還沒買,謝建萍已沒了影。

第二次約謝建萍,已是一個月後,這中間謝建萍跟著一個地產商,到澳門耍去了,關燕玲聯係不到。

等謝建萍回來,關燕玲小心翼翼將電話打過去,謝建萍一開始沒聽出她的聲音,等報了姓名,謝建萍才說:“是燕玲啊,看我這腦子,都把你忘了。”

關燕玲知道謝建萍在擺譜,

沒譜的人往往會擺出很大的譜來,對付這種人的辦法就是盡可低調,讓她擺個夠。關燕玲說:“我好傷心啊,原以為妹妹會記著我的,哪知……”

“好了,好了,你也甭訴苦,說吧,有什麼事?”

“啥事也沒,就是想妹妹了。”關燕玲故意把話說得肉麻,還嗲了那麼一下。

謝建萍道:“想我的人老天還沒生下呢,那你組個場子,我們一起樂樂。”

關燕玲一聽,就知道這次澳門之行,謝建萍定有收獲,她是想趁熱追擊。

“好啊,我也正好有這意思,就今天晚上吧,下午一道吃飯,飯後去紅磨坊。”

“飯有嘛吃的,早點,晚了讓別人約走,可別怪我。”

謝建萍一副老大的口氣,聽得關燕玲想笑。關燕玲果然笑了,不過不是譏笑,犯不著,也不能,她是諂媚的笑:“好啊妹妹,姐這就張羅。”

合上電話,關燕玲心裏恨了幾聲,娘的,憑什麼給老娘擺譜,跟大伯子哥明鋪暗蓋,還有臉擺譜,騷貨!恨完,她抓起電話,打給紅磨坊的老鬼。

紅磨坊是一家地下賭場,開了有三年,關燕玲不好賭,甚至對賭有種本能的厭惡,但有人好賭,好賭之人還有權,她就得往這種地方去。一來二去,就跟老鬼熟了。

老鬼是紅磨坊看場子的,老板是誰,關燕玲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反正老鬼在,她就有麵子。

老鬼說:“來吧,這回不是官油子吧?”

老鬼煩那些官員,贏了兩眼放光,輸了就想耍賴,還驢起臉給你擺出一副官架子來,不買帳都不行。

上次關燕玲請質監局長去那兒耍,中間有事她走開了,結果老鬼打電話讓她拿錢來,去了才知道,質監局長輸了幾十萬,楞是不掏,差點讓老鬼黑了。

關燕玲隻好掏錢,誰讓她求著人家呢,這些誣賴!

關燕玲說不是,一個姐們,不過也有來頭。

老鬼嗬嗬笑了聲:“這年頭,是個鬼都裝神,我等著。”

跟老鬼通完電話,關燕玲又把方豔叫來,如此這般安頓了一番。方豔這女子,賭博上極有天賦,無師自通的那種,有次關燕玲讓她陪國土局兩位爺耍,叮囑好了要輸錢給人家,誰知方豔賭紅了眼,楞是把人家給洗白了。

到了晚上七點,關燕玲親自駕車,帶了兩百萬現鈔,到謝建萍那兒把她接了,徑直往紅磨坊去。謝建萍上了車,瞅了眼方豔,問:“關總還帶了保鏢,有得意思。”

關燕玲笑道:“哪是保鏢,我妹兒,瓜女子一個,方豔。”

瓜女子按天慶話講,就是傻女子的意思,關燕玲為了討好謝建萍,故意把方豔說得很低賤。果然,謝建萍臉上那股陌生不見了,她抖了抖肩,很顯身份地坐端了。

方豔趕忙向謝建萍問好,謝建萍瞅了眼方豔手裏的皮箱,道:“好,都好。”

來到紅磨坊,老鬼早就等在那裏,看見關燕玲,笑眯眯地迎上來。關燕玲介紹老鬼跟謝建萍認識,並笑稱是自己親妹妹。老鬼瞪著他那雙老鼠眼,盯了謝建萍半天,好像沒從謝建萍身上看到什麼異常,帶著不屑的口氣道:“清一色的女人,怎麼玩兒?”

謝建萍怒怒地瞪了老鬼一眼,掏出電話,不大工夫,羅旺出現在紅磨坊。想不到羅旺跟老鬼熟悉,老鬼掏了羅旺一拳:“原來是你老板啊,好說,好說。”

開了包房,老鬼問怎麼玩?羅旺說他和謝建萍算一個,關燕玲說她們算一雙,老鬼道:“那我再找兩個人?”

羅旺說找啊,還磨蹭什麼。不大工夫,進來兩女一男,兩女的一個關燕玲認得,是在紅磨坊認識的,那次跟局長玩的,就是這女人,姓蔡,人稱蔡姐,說是某個開發商的情人。

另一位,比蔡姐年輕許多,蔡姐介紹說,是她表妹,她們倆算一個。剩下的那個位子,自然就是那男人的了。

這男人讓人驚訝,長得粉嘟嘟的,一張嫩臉兒比方豔的還要粉紅。說話也奶聲奶氣,舉止更是透著女人味。他很年輕,怕是剛二十出頭,眉毛很濃的,一雙眼睛像兩潭清泉,晶瑩透徹。如果稍加化妝,沒人會認出他是男人。老鬼介紹說,這是場子裏新來的,姓富,大家就叫他富太子吧。

關燕玲下意識地就將他跟市裏某領導聯想到了一起,那領導也姓富,長得白白胖胖,說話做事總透著一股女人味。

謝建華才不在乎什麼富太子窮太子,到了這種地方,她就把自己當成了老大。她隻是驚訝,天慶還有這麼一塊地方,以前怎麼就不知道,還局長弟媳呢。

大家坐好了位子,不大工夫,羅旺和老鬼抱來了現金兌換的籌碼,每個人都是一百萬,因為紅磨坊的規矩是底金一萬,封頂一百萬。底金是一個基礎,封頂是怕有人輸紅了眼,

拿身上的部件或家裏的財產亂作籌碼,賭場中賭手賭腳賭命的事經常發生,人輸急了也就什麼也不顧了,

封頂意在製止這種不文明的事發生,當然另一個理由也是老板不想惹事。按老鬼的說法,紅磨坊是一個文明的地方,隻供大家娛樂,賭錢就是賭錢,輸光了你可以走人,亂起杠的事他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