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火藥味,我怎麼聞著,還有一股更怪的味兒。”

天星說。

皮天磊總算認真起來,他道:“行啊,哥沒白培養你,有這個嗅覺,就證明,我妹是可造之才。”

“什麼呀,誰是你培養的,可別把自己太放大了啊。”

“好,好,不是我培養的,是黨培養的,這樣行了吧。

我差點忘了,我妹還是優秀共產黨員呢。”

兄妹倆鬥了會嘴,皮天磊沉下臉說:“你的感覺沒錯,是有人想給我找些麻煩,但哥不怕,哥什麼也不怕。我說妹子,你別這麼膽戰心驚的,不好,哥看著不舒服。

現在是什麼社會,和諧社會,你這麼擔驚受怕的,好像咱活在另一個世界。和諧一點啊,該幹嘛就幹嘛,甭一驚一乍。”

“哥!”天星見哥哥始終躲躲閃閃,不肯正麵跟她交流,不滿了。

“哥什麼哥,誰敢把你哥咋樣,你說誰敢,諒他也沒人敢!

”皮天磊忽然就變了臉,說話的語氣也有了那股凶味,特別是那雙眼睛,立刻就充了血。

天星不再糾纏了,哥的這模樣一出來,她就知道,哥遇到危機了。這天她去見自己的老上級,天慶律師協會會長,拐彎抹角把內心的擔憂說了,會長嗬嗬一笑:“杞人憂天,杞人憂天啊,別聽風就是雨,風是有一點,雨也有一點,但吹不到你哥頭上也淋不到你哥頭上,如果你哥被風吹倒了,這天慶,怕會倒掉一大片。”

聽著會長的話,看著會長那副表情,天星心裏忽然就不是滋味,一種怪異的感覺爬上心頭,抓得她心裏挺難受。

會長也不管她怎麼想,隻說:“別的事你都不用管,隻有一件事,你得做周密了,

當初國正事務所代理三總廠在破產拍賣一案中全權負責一事,合同還有備忘錄包括收款憑證什麼的,一定要做得過硬,要經得住考驗,明白我的意思麼?”

天星想了想,肯定地道:“這個沒問題,合同包括備忘錄都是我做的,談好的費用一分也還沒收呢,不存在什麼財務憑證。公是公,私是私,這點我分得清。”

“那就好,說穿了,我就擔心有人會在這上麵做文章,既然費用還一分沒收,就更不用怕了,你放心回去吧。對了,最近把你哥盯緊點,你哥這人呐……”會長說到一半不說了,吭半天,然後笑著搖搖頭:“好吧,等忙完這陣子,約你哥出來,一塊吃個飯,我也跟他好久沒一起坐了。”

天星本來還想打聽點什麼,一聽會長的口氣,就知道自己不該再問下去。她矜持一笑,跟會長說了句客氣話,將隨手帶來的一件禮物交給會長,出來了。

就在這一天,黑妹也沒閑著。

黑妹在皮氏集團是皮天磊的特別助理,還掛著副總的頭銜,皮氏集團很多事,都是她出麵張羅的。

這天黑妹請的是龐龍。

皮天磊把這項任務交給黑妹後,黑妹起初犯一會難,平常請龐龍倒也不是難事,笑吟吟一個電話過去,龐龍龐大哥就來了,這就是他的過人之處,從不忌諱你是做哪行的,隻要他要來的場子,他就敢來。

但現在怕沒這麼容易,畢竟天慶已有人開始刮風了,這風指不定就要刮到黑妹他們頭上,龐龐怎麼說也是政府的人,不能不避這個嫌。黑妹起初想到了徐秘,這個心肝寶貝常常怪聽話的,一打電話準來,徐秘一來,龐龍就不好推辭了,再說也沒了推辭的理由。

難道你是政府這棵樹上的,人家徐秘就不是?人家還在樹梢呢,盡管一個綠葉兒,可這個綠葉兒掉下來,也能砸著你個樹丫。黑妹就將電話打給了徐秘,親親熱熱聊了幾句,就把意思挑明了,說想請龐大哥吃個便飯,請他出個麵約一下。沒想從不推辭的徐秘這天玩起了神秘,沉吟半天,拉著怪難聽的官腔道:“這個嘛,我就不出麵了,大家都是熟人,你直接約吧,啊,就這麼辦了,我還忙,有重要材料準備呢。”說完,竟沒等黑妹再回旋一下,啪就將電話合了。

黑妹氣得呀,手機拿在手裏,半天不知朝哪出氣去。

後來黑妹忍不住就罵了句:“忙你老娘個頭,喂不肥的白眼狼,準備材料,準備給你老爹下葬吧!”

罵完,又覺不該動這個怒,沒勁,跟這種小白臉動哪門子怒呢。黑妹知道,姓徐的是拿捏她呢,都怪順三,把那個姓冷的小妖精吹得天花亂墜,讓姓徐的動了心,幾次都在她麵前提起,說她手裏有好貨,就是不肯讓出來。我讓個頭,龜兒子!黑妹不是不想成全徐秘,不就一個小姐麼,玩一百個老娘也給你找得起,問題是那個冷灩秋現在不在她手裏,人家跟了洪芳,而洪芳這娘們,黑妹是不想惹的,她怕拔起蘿卜帶出泥,畢竟,洪芳男人的死,跟皮氏集團沾點關係,到現在黑妹還沒摸清洪芳底呢,這娘們明著是賣肉,暗中還不知打什麼鬼主意。

生完徐秘的氣,黑妹又把電話打給另一個人,這人也是同樣口氣,說最近身體不舒服,這種飯局,他就不參加了。過些日子他作東,請大家一塊坐坐。

坐你個鬼啊!氣得黑妹差點就衝電話吼過去。

風還沒怎麼吹呢,這幫靠不住的,就想著溜號了。

能溜得掉?黑妹笑笑,真要到那一天,狗娘養的一個也甭想溜掉,

當陪葬品老娘也要把你們一個個拉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