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棉球的聲音,灩秋再一次感到親切。說來也是怪,棉球帶給她的感覺就是不同。盡管隻有短短幾句話,灩秋聽了還是心裏開花。

棉球告訴灩秋,範梆子於春節過後已離開了他們的公司。

“姓範的犯了戒規,他出賣公司利益,被周勇趕了出去。”

棉球說。

“犯了戒規?”灩秋不大理解,她知道道上是有一些戒規的,違反戒規者要受到各式各樣的懲罰,有些懲罰內容聽上去毛骨悚然。

但從沒人告訴她這方麵的詳細內容。

棉球想了想說:“廈門有個老板欠了朋哥朋友的錢,幾年時間都討不回來,朋哥答應朋友,要把這筆錢一分不欠追回來。周勇跟姓範的去了兩次,連廈門老板的人影都找不到,後來周勇才知道,是姓範的搞的鬼,他暗中跟廈門老板通風報信。他們一去,廈門老板就躲了起來。”

“還有這種事啊?”灩秋有點驚訝。

“起初我們都不相信,後來朋哥找那邊道上的人,綁了那老板,那家夥才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朋哥會放過姓範的?”灩秋又問。

“當然不會,按家規,姓範的自己斷了兩根手指,發誓永遠離開天慶,再也不吃江湖這碗飯。

朋哥念在他過去討債有功的份上,才饒了他。”

“但他根本就沒有離開天慶。”灩秋有點急。

“是啊,這也是我納悶的地方,按說,姓範的是不可能再在道上出現的,他答應了朋哥,就該做到,背信棄義的人是要遭懲罰的,丟江裏喂魚也不過分。”

“那他……?”

“你先別急,我懷疑是順三搞的鬼。”

“你是說?”

“我讓人打聽過,姓範的早就跟順三有來往,離開朋哥後,姓範的先躲在老家慶安,是順三找的他。

順三想讓姓範的挑起事端,然後嫁禍給朋哥。”

灩秋長長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

這是江邊一家小酒店,棉球所以把灩秋帶到這種地方,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他跟洪芳這邊有來往。

雖說朋哥對洪芳不錯,但道上的情況很複雜,一天一個樣,今天是兄弟,明天卻要拚得你死我活,今天大家還在一起喝酒,明天卻拉開了架勢,要決鬥。眼下洪芳事業做得不錯,大有蒸蒸日上之氣色,丘白華跟天麻他們又意氣奮發,已在江湖上鬧出不少動靜,朋哥對洪芳,就有了新的看法。

做為江湖老大,朋哥不希望有別的力量成長起來,看著不舒服。況且直到今天,洪芳也沒拜過朋哥,換了誰,心裏都不大舒服。朋哥已暗中警告過棉球,讓他做事收斂點,不要天天把腿伸出去。

聽了棉球的話,灩秋心裏有底了,既然範梆子跟棉球他們無關,那怎麼收拾,就是她的事了。

灩秋已暗下決心,決不放過這個姓範的。敢跟順三狼狽為奸,給她出難題,我冷灩秋倒要看看,你範梆子有多大能耐。

兩人吃過飯,又簡單扯了幾句,灩秋本想拉棉球去唱歌,她好久沒唱過歌了,嗓子有些發癢,再說,跟棉球這樣的帥男人一起去歌廳,那是多麼開心的一件事。

偏在這時候,棉球手機響了,棉球接通,跟他通話的是一女人,灩秋聽得很清楚。她心裏猛就翻上了一股醋意,棉球跟那女人在電話扯了大約三、五分鍾,說有急事,要回去。灩秋拉下臉說:“誰啊,你這麼言聽計從的。”

棉球尷尬地笑笑,道:“一個朋友,有點急事,讓我處理一下。”

“那我不是朋友?”

“你的事不是已經說完了麼。”棉球收拾東西要走,灩秋橫在前麵,不讓他出去,棉球急了,要推開她,灩秋居然狠狠地抓了他一下。

“走,你隻管走好了,我算什麼,我不就一坐台女麼,哪有人家高貴!”

一句話,驚得棉球楞了半天,但終還是走了。

望著棉球離開的腳步,灩秋氣得一把拿起杯子狠摔在地上,聲音驚動了服務員,跑進來問發生了什麼事?灩秋沒好氣地說:“我看不慣這杯子,砸了,怎麼,要我賠是不是?”

她的蠻橫樣子嚇壞了年小的服務員,吐了下舌頭走了。

灩秋默站了一會,走到窗前,透過一層灰暗的霧,她看到棉球跟一女人鑽進了一輛黑色的車子,那女人穿一件米黃色的衣服,修長的雙腿很是刺痛她的眼。

車子離開她視野的一瞬,

灩秋一把就將酒店的窗簾扯了下來。

範梆子再向三和公司示威時,灩秋就怒不可遏了。

這天正好是星期天,灩秋一大早來到公司,公司在開春之後又裝修了一番,灩秋的辦公室跟洪芳的正對著,很大,坐在裏麵感覺她就跟政府一個什麼長似的,特牛的那種。灩秋屁股還沒擱穩,天麻氣喘籲籲進來了,身後還跟著光頭孫百發和於幹頭。

“秋姐,範梆子這次是吃了豹子膽了,這挨天刀的不教訓實在是不行了!”天麻扯著老高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