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當,葉小霓回來了。孟東燃迎出去,發現葉小霓喝了酒,一身酒氣,臉頰紅撲撲的,額頭也是紅的,脖頸處更紅。

“喝酒了?”孟東燃問。

“哥兒幾個在一起,不能不喝。”葉小霓一邊踢掉鞋子,一邊說。找半天沒找到拖鞋,口氣凶凶地說,“拖鞋呢,快拿來。”

孟東燃趕忙將拖鞋拿給葉小霓。葉小霓打個酒嗝,很熏人,孟東燃扭了下頭,讓那股討厭的氣味溜走。

“你就不能少喝點啊,坐一天飛機,還要喝酒,身體能受得了?”邊嘮叨邊去倒水。葉小霓搶白道:“哥們兒請我,哪能不喝,又不是你們那種假惺惺的酒。”她左一聲哥們兒右一聲哥們兒,聽得孟東燃不舒服,但又不能反駁。一反駁,兩人準會吵架。

“屋子收拾好了,洗洗早點睡,我睡書房。”孟東燃說完,看了葉小霓一眼,想回書房去。葉小霓說話了:“不問我跟誰喝酒?”

“關我什麼事。”孟東燃丟下一句,扭開目光。他不能多看,酒後的葉小霓更顯嫵媚。從哪個角度講,她都是美人,不但美,更野,奔放,狂熱,像一頭性感的豹子。尤其那一對胸,簡直呼之欲出。葉家這一對姊妹,發育異常的驚人,葉小霓幾個地方都勝過她姐,屁股高翹,兩腿修長而勻稱,胸脯堅挺飽滿,而且絲毫不見下垂。她的胸脯更像外國人的,結結實實長在那兒,如一對驕兔,時刻準備著跳出來。乳溝優雅而性感,將兩汪誘惑緩緩引到了下麵。

對一個沒有老婆的男人來說,這樣的女人是危險的。孟東燃暗暗給自己敲警鍾,生怕先亂掉方寸。

“膽小鬼!”葉小霓心裏暗罵一聲,她已看到孟東燃的怕了。就是要他怕,一邊想著,一邊得意地脫了外套,順手扔沙發上,然後開始脫外褲。她自然不避孟東燃,幹嗎要避,她才不怕呢。將外套扒完,葉小霓開始扒裏麵了,西服東一件西一件,想扔哪兒就往哪兒扔,貼身黑色內衣差點扔孟東燃頭上,幸虧孟東燃躲得及時。這點上她們姐妹幾乎沒有分別,能把整個屋子用衣服鋪滿,鞋子可以扔到鍋裏,穿時再把屋子翻過來。

孟東燃這天睡得很快,葉小霓還在衝澡,他的鼾聲已打了起來。好奇怪,他還怕睡不著呢,結果剛躺下,就鼾聲大作。其實他是累了,最近多少事啊,哪件事不熬幹他心血?葉小霓衝完澡出來,裹著浴巾四處找人,結果發現孟東燃蜷縮在書房單人床上,像個嬰兒。她有點失望,也有點好奇,步子自然而然挪了進去。書房裏有淡淡的煙味,也有一些汗味,這都是男人的味道。葉小霓身邊好久沒男人了,都說她野,其實野的是外在,內心深處,她比別的女人還傳統。她是一個把什麼也表現在嘴上的女人,真要讓她放浪形骸,怕還做不出。

夜色蒙蒙,葉小霓怔怔地看著孟東燃。這次來桐江,她是有重大任務的,這任務跟孟東燃有關,也可以說無關。她是要來拿地,不是拿桐江西區的地。當別人一擁而上去西區搶地時,葉小霓卻反其道而行之,想在桐江老城拿地。這是她的智慧,也是那個叫丁紅葉的新合夥人的主意。兩個女人在這件事上居然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商量好後,葉小霓急不可待就來了,時不我待嘛。當然,桐江拿地,少不了孟東燃幫忙。一個心思,葉小霓不想讓孟東燃插手這事。生意做久了,葉小霓才知道,她們這些人,是很能害人的,尤其能害官員。她們俘獲官員,以生意的名義跟官員合作,然後以合作的名義跟官員私分資產。事情一旦有敗露,她們肯定會供出官員。官員老罵他們流氓,其實彼此是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缺德,這世界就這麼現實。但是另一個心思,葉小霓又想讓孟東燃參與進來。她這個姐夫,太愚鈍也太傻。這個世界,哪個官員不在蠢蠢欲動不在利欲熏心啊,他們一邊喊著清廉一邊放開雙手撈錢,生怕撈得晚一點,財富進了別人口袋。孟東燃呢,他還冬眠著,還活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九十年代。有權不用過期作廢,這麼淺顯的道理孟東燃到現在還悟不透,或者悟透了不去做。葉小霓想綁架他,既利用他在桐江的權勢為自己拿地,同時也利用自己的方便讓孟東燃獲取更多財富。但孟東燃到底能不能聽她的,願不願為她出力,還很難說。晚上葉小霓出去,就是跟幾個省裏的公子哥喝酒。葉小霓喜歡跟這些公子哥在一起,一則能掌握到大量信息,二則關鍵時候,也能打打他們的牌,挺管用的。喝酒當中葉小霓聽到一個消息,省裏新來的紀委副書記華旭剛對孟東燃很賞識,很有可能,孟東燃要從副市長挪到市紀委那邊去,常委兼紀委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