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 Multatuli作
在薩木夜提——我不知道,這地方可是這樣稱呼的,然而這是我們的言語上的缺點,我們應該來彌縫——在薩木夜提有一種禮教,是從頭到腳,滿塗上臭爛的柏油。
一個年青的薩木夜提人沒有照辦。他全不塗,不塗柏油也不塗別的什麼。
“他不尊我們的禮教,”一個薩木夜提的老師說,“他沒有禮……他是無禮。”
這話都以為很對。那少年自然就被重罰了。他其實比別的人都捉得更多的海豹,然而也無益。人們奪下他的海豹來,分給了順從地塗著柏油的薩木夜提人,而使他挨著餓。
但是來得更壞了。這年青的薩木夜提人在這不塗狀態中生活了若幹時之後,終於開手,用香油來洗了……
“他違背了禮教做,”這時老師說,“他是非禮!好,我們要更其收沒他的海豹,而且另外還打他……”
這事情就實現了。但因為在薩木夜提還沒有知道讒謗演說以及壓製法律,以及誣告法,以及胡塗的正教義或虛偽的自由說,還沒有腐敗的政治以及腐敗的官僚,以及朽爛的下議院——於是人們打這病人,就用了他自己捉來的海豹的多下來的骨頭。
(譯自“Ideen”1862。)
(一九二四年十二月十六日,《京報副刊》所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