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Maxim Gorky的誕生六十年紀念 俄國 尼古拉·布哈林
Gorky到了六十歲了。但是他——我在兩三年前,曾經和他會見——雖然生著慢性病,卻幾乎沒有白頭發。眼睛,是在刻著一點有特色的俄羅斯底的皺紋的前額之下,炯炯地留神地窺著。胡子是嘲弄底地向前翹開,聰明的,活潑的——多麼活活潑潑的——精神,由我們的可貴的Gorky的高大粗野的全身顯現。在大體上,即使用了“兄弟呀,你已經六十歲了”那樣的“高興”的通知,但接受的人,恐怕也未必覺得很好的感印的罷。然而這等事,幾乎並沒有攪亂Gorky的心。因為在實際上,看了外貌,大約誰也不將他看成六十歲,也不稱為“可尊敬的老人”的。我們已經成了習慣,以Gorky為彌滿著生命的力,連他那有了孫女的事情,也要當作一個Paradox(逆說),當作棒喝主義者照相店的發明了。
我現在並不想寫Gorky的偉大的功績,他的動搖和錯誤,以及在全世界上的他的文名。我隻想就蘇維埃聯邦,從Gorky期待著什麼的事,來說幾句話。就是蘇維埃聯邦,從作為勞動階級大藝術家的我們的作家Gorky期待著什麼的事。
Gorky是Kollektivist(集團主義者)。他感知大眾。他感知大眾的生活的律動,感知大眾的鬥爭,大眾的勞動,感知階級和民眾和大群集的呼吸。帶著種種雜多的Lumpen(破落戶)和“看法的獨自性”的他的創作的初期,輝煌的俄羅斯的跣足者的時期,早已過去了。——即使在Gorky創作上的這時期,曾經煽動了“俄羅斯國家”的泥沼的居民,搬演了巨大的革命底角色。現在呢,Gorky是知悉大眾的藝術家。Gorky是文化和勞動的傳導者。他始終將勞動評價在世界中所有事物之上,並且尊敬它。沒有人能如Gorky,感知創造底勞動的全體心情,沒有人能如這勞動階級作家,感知勞動的偉大的革命底變革底意義。便是一九一七年十月革命時他的錯誤,也已由藝術家這一種人物,見了革命——這是因為流血和破壞,將對於未來創造的光景的藝術家的眼睛眩惑了——的犧牲,於是過於感動了的事,來解說明白了。
Gorky是對於在我們俄國有著堅強的基礎的通俗文學的鬥士。
Gorky是卓越的觀察者,是有著渴求知識的眼睛和巧妙地摘取材料的本領的生活知悉者。他重迭了大大的生活經驗和藝術經驗。他使穿掘生活的無比的能力,在自己裏麵發展。他的文藝上的樣式(Typ),是生活,不是被抽象了的本質。凡為Gorky所見的,是一切的生氣潑剌的色彩,不是粉飾而是真實,也不是虛偽的慟哭。
正惟這樣的人,我們現在也還必要;不,較之先前,愈加極端地成為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