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產階級革命文學論 匈牙利 Gábor Andor(1 / 3)

人們時常質問我們:“那麼,你們的無產階級革命文學應該是什麼呢?它也和別的普通的文學似地是一種藝術麼?還是你們將它視為一種當作宣傳與煽動用的‘傾向的’論文呢?”我們回答說:我們的文學是藝術,至少我們是想努力將它造成藝術的,這就是說我們曉得一個藝術家不是在八天之內,也不是在八個月之內所能鍛煉成就的;但同時我們的文學又是一種“傾向”(這兩個字的含義我們可不要解釋成政治論文),我們用它來進行煽動與宣傳,在這件事情上,我們並不是什麼神奇的革新者,而隻不過是市民階級的文學技術的自覺的承繼人,我們的目的隻是想將無產階級的科學——即馬克斯主義的列寧主義應用到文學的領域上去。

世間並沒有一種普遍的“人類”的存在,而隻有一種具體的人類的存在,這種具體的人類是由許多的階級所組成,並且——象在馬克斯主義上所明記著的——這種人類的曆史還正是那階級爭鬥的曆史。文學並不是什麼神聖的精靈的啟示,它隻是曆史的造物,它隻是階級的產品,它描寫,組織,和發展哪個階級的思想與情感,它便是屬於哪個階級的文學。並且,它還是要從那培養著它的階段的立腳點來形成那世界的影象的。誰要是肯定這種話時,請他不要誹謗這種文學,請他不要說,我們若稱這個孩子以正當的名目時,那麼它便是一個娼妓。如果曆史上每個達到一種相當的物質的與精神的水準的階級都有它的文學作為它的生存的寫照時,那麼,那在人類史上負有最深入的改革的重荷的革命的無產階級也必然要同樣地有它自己特殊的文學了。我們的意思所指的這種文學也正是一種——不過是自覺的——階級文學,就和那過去的或正在破滅著的階級底文學是一種階級文學一樣。

由以上我們可以得到這個明了的斷論,就是,當我們今日說起我們的無產階級革命的文學時,我們的意思並不是指那未來的,社會主義的,共產主義的,因而也就是階級消滅了的社會上文學而言,因為在那時文學也要失掉了階級性了。和這正相反:我們的文學是階級文學的最高的階段,它是徹頭徹尾地階級鬥爭底的。它發生在資本主義最後一段的帝國主義的時代並不是一件偶然的事。

它是和階級爭鬥相並著發生的,階級爭鬥的目的是在毀滅帝國主義的。資本主義製度,而藉著無產階級的統治及參議員的獨裁等方法來造成那達到階級消滅的社會去的過渡期。因此,我們的文學也就成了那正在進展著的和銳利化了的階級爭鬥的武器了。無產階級的獨裁既然是階級統治的最高的——有自覺的——形式,那麼,無產階級革命的文學也應當按照世界革命的情況而分為兩個時期的文學:即世界革命前的文學(在資本主義的諸國裏)和無產階級專政期的文學(在蘇維埃俄國)。在蘇維埃俄國,無產階級革命的文學已經產生了的這種事實漸漸地就要被人承認了。但對於資本主義的國家還常常有人這樣地發問:那革命的勞動階級,在政權的獲得以前,能夠為它自己創出一種文學來麼?它應當這樣做麼?它不應當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為權力的攫取的鬥爭上,將所有的力量全部地放在政治經濟的領域上的麼?

我們先用一種反證來試試這種質問。讓我們說,無產階級是不應當創造一種特殊的文學的,並且它如果要從事於那種並不是什麼輕而易舉的工作的時候,它一定要分裂了階級爭鬥的勢力的。但我們的新聞紙是作什麼用的呢?——那事實上是存在著的,並且還有講談欄及小說欄,以應付讀者的某種需要。這種讀者並不是“咖啡婆”與“修道女”,而卻是從事於階級鬥爭的革命家。我們的出版機關又是作什麼用的呢?——這也同樣是一種事實而不是幻想。或者,我們的新聞紙與出版機關都是我們的行列裏那應當從速被鏟除的改良主義的產物麼?難道這是錯誤的麼?——我們的新聞紙與出版機關越多越容易和大眾接近。或者——即使我們將那種對於新聞紙與出版機關的主張認為正確的——我們不應當全部地用經濟政治的內容來充滿它們麼?而想用美文學的產物來供奉男女的勞動者不是那些無知的編輯者的錯誤麼?我們不應當開始一次十字軍來反對美文學而警告我們的同誌和那些同情者們說,詩歌,故事,小說等的閱讀是一種可恥的事的麼?我們可以將這種見解宣傳一下試試。或者這是沒有什麼損害的。

但是對於我們這實在是一種不利的事。革命的勞動者,正好是有階級自覺的,將要嘲笑我們。因為他知道那勞動力商品的所有者並不是一束單純的筋肉,而卻是一個有各種需要的人,自然他也有文化的需要,而詩歌,小說,曆史及故事的閱讀便是文化的需要的一種。革命的勞動者還知道勞動運動的曆史,並且他將教導我們說,還永沒有一個革命黨曾帶著這種解決來到大眾的麵前過:收回你的需要去!不要有要求!你們的文化的需要是罪惡的!不但資本主義者,就連我們都希翼勞動階級永是一種最落後的大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