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一切,就令我沒有法子,不得不以為我們無論怎樣,不可將非無產者和非共產主義者藝術家,從我們自己這裏離開。
請諸位最好是記一記,同誌阿衛巴赫在這裏說些什麼了。這是非常年青的同誌。但他卻表現了全然難以比方的急躁。關於由同誌雅各武萊夫所示的作家的手記,他是喊出叛逆了的!他說,同誌瓦浪斯基使作家墮落了,而舉為證據的,乃是這些作家宣言將和我們攜手同行的那手記!他們於此希望著什麼嗬!他們所希望的,是將他們作為具有藝術家的一切專門底的特性的藝術家,留存下來。
倘使一切的人們,都站在同誌阿衛巴赫的見地上,那麼,恐怕我們便成了在敵國裏麵的征服者的一團了。
我害怕——在文學上,我們有陷在“左翼病”的新的邪路裏的危險。我們不能不將巨大的小資產者的國度,帶著和我們一同走,而這事,則隻有仗著同情,戰術底地獲得他,這才做得到。我們的急躁的一切征候,會嚇得藝術家和學者從我們跑開。這一點,我們是應該明確地理解的。符拉迪彌爾·伊立支(列寧)直白地說過——隻有發瘋的共產主義者,以為在俄國的共產主義,可以單靠共產主義者之手來實現。
這回,移到反駁同誌托羅茲基的那一麵去罷。
同誌托羅茲基,關於無產階級文化是弄錯了的。
自然,他於這一層,是有著舉Vladimir Ilitch為反證的根據的。Vladimir Ilitch在如次的一個似是而非的論理底判斷之前,曾抱著大大的恐怖——意識由生活而決定,所以有產者觀念形態,由有產者生活而決定,所以,將有產階級的一切遺產,都排斥罷!倘從這裏出發,我們就也應該棄掉我們所有的技術。然而這裏橫著大錯誤,是很明白的。有產階級底生活之中,若幹問題——也站在我們之前,但已經由有產階級多多少少總算滿足地給了解決,我們現在,是有著要加解決,而並無更能做得滿足之法的諸問題。Vladimir Ilitch就極端地恐怕我們會忘卻這事,而拋棄了有產階級的遺產裏麵的有價值的東西,卻自己想出隨心任意的東西來。他是從這見地,也害怕了Proletcult的。(聲,“他是怕波格達諾夫主義嗬。”)
他怕波格達諾夫主義,他怕Proletcult會發生一切哲學底,科學底,而在最後,是政治底惡傾向。他是不願意創造和黨並立,和黨競爭的勞動者組合的。他豫先注意了這危險。於這意思上,他曾經將個人底指令付給我,要將Proletcult拉近國家來,而置這於國家的管轄下。在同時,他也著力地說,當將一定的廣闊,給與Proletcult的文藝課目。他坦率地對我說道,他以為Proletcult要造出自己的藝術家來的努力,是完全當然的事。對於無產階級文化的十把一捆的判斷,在Vladimir Ilitch那裏,是沒有的。
台明·培特尼曾將Vladimir Ilitch的一篇演說中,說著“藝術者,和大眾育養於同一的東西,依據著大眾,並且要求著為大眾工作”的一部分給我看。惟這大眾,實在,豈不就是無產者大眾麼?
而同誌托羅茲基,是陷在自己矛盾裏了。他在那書裏說,現在我們所必要的,是革命藝術,但是,是怎樣的革命底藝術呢?是全人類底,超階級底東西麼?不,我國的革命,總該是無產階級革命呀。將我們在藝術成為全人類底東西的××××的樂園裏,發見自己之前,我們還沒有發展無產階級藝術的餘裕這一件事,舉出來作為論據,這是毫沒有什麼意義的。
將關於藝術的問題,和關於國家的問題,比較了一看就好。共產主義是決非將全人類底國家,和本身一同帶來的,而隻是將這××。但在過渡底時期,我們是建設無產階級國家。馬克斯主義,蘇維埃組織,我們的勞動組合,——這些一切,都一樣是無產階級文化的各部分,而且是恰恰適應於這過渡底時期的部分。那麼,怎樣可以說,在我們這裏,不能發生作為進向共產主義藝術的過渡底藝術的那無產階級藝術呢?
在這些一切意見之中,我以為是這論爭的惟一的最正當的結論者,是如次——就是,無產階級文學,是作為我們的最重的期待,我們要用了一切手段,來支持他,而排斥“同路人”,也決不行。
有這座上,曾談到應該對於馬克斯主義批評,給與一個一定的規準。不錯,我覺得我們的批評,是極其跛行著的。但是,和這事一樣,關於馬克斯主義底檢閱,該依怎樣的原則的事,給立出一個明確的一定的方針來,也不壞。所有的人們,都訴說著檢閱的各各的失敗。顯著檢閱似乎過於嚴重的情形。然而,反複地說罷,我們是,有以我們為中心,而在這周圍組織小資產階級文學的必要的。假使不這樣,那麼,一切具有才能的人們——而具有才能的人,則往往是獨自的組織者——怕要離開我們,走進和我們敵對的勢力裏去的罷。
培賽勉斯基(A. Bezamensky)
首先,諸位同誌們,我不能不關於我那尊敬的文學底反對者——同誌托羅茲基的出馬,來說幾句話。他說過,從無產階級的菜豆裏,(略薩諾夫,“這是——著了色的菜豆呀。”)是什麼也不會生發出來的。無論如何,同誌們,關於這一端,我們大概總要和他鬧下去。當這開會以前,我是在個人底的信劄裏,曾經和同誌托羅茲基論爭,我並且非常希望他來赴這會,給我們說一說,我們是決不誇耀自己的“製造所”的。我們說過,首先是勞動大眾,比什麼都重要。即使培賽勉斯基什麼也不值,民眾藝術家什麼也不值罷,但大眾底文學運動,是重要的,黨應該將這取在自己的手裏的。我暗暗地在想,我們為了召集今天的會議,叩了玻璃,倒也並非沒有意義地;還有,這會議,是我們始終向這前進的——即黨對於文學,給與自己的方針的事的第一步。我們的全努力,就集中於這一點的。來責難我們,說是黨派底的也好;來責難我們,說是宗派底的也好。我想將同誌瓦進對於嘲笑著我們辛苦的探求的諸位同誌們所下的警告,引用出來。同誌瓦進曾經指摘過和對於黨的第二回大會以後的時代的波雪維克的外國的團體,所加的嘲笑的類似。他們終於沒有懂。現在是,我們既然展開了大大的勞作,我們既然用了自己的血,創造了全聯邦無產階級作家聯盟的政策,我們就能夠在更大的程度上,移向創作底勞動去了。但和這一同,我們說,黨要來關與這我們挑在自己的肩頭的創作底勞動。在給我的信裏,——但這也是頗為殘酷的信——同誌托羅茲基擲過這樣的句子來,“你竟誤解我到這樣麼,宛如我們較之自己們,倒更尊重他人似的?”諸位同誌們今天為止的狀態,是還是如此的,較之自己們,是更尊重他人的。而同誌瓦浪斯基在這座上,作為我們的反對者,又作為無產階級文學的反對者而出麵的時候(這在許多處所,都能夠隨便證明的),諸位同誌們,在這裏,是明明白白——有著較之自己,倒在他人的尊敬的。
諸位同誌,我們是說,在我們,黨的方針是必要的。諸位同誌,這是什麼意思呢?我們是組織了,我們是站在正從下層生長起來的大運動的前頭,我們是和勞動大眾以及青年×××的大眾結合著,——我有著如此確言的勇氣。而作為和大眾結合的東西,我們是能夠成為皮帶,為黨起見,將那用無產階級前衛的眼睛來看世界的新鮮的文學底勢力,供獻於黨的罷。然而別人大叫,說我們要求著獨裁。這是謊話!諸位同誌,我們是說,“執行委員會是左右人們的。”所以即使是明天,如果執行委員會對我們說,“將自己的組織都解散罷”——而且如果這事於黨是必要的,那麼,我們便照辦。但是,如果黨看著在自己之前,正從下層長成起來的廣泛的社會運動,則他對於這便不能無關係,也就不得不有對於文藝的自己的方針了。而現在,是我們將鞏固的無產者的文學底組織,送來給黨的時候了,黨對我們,未必會聾到竟至於不將這收在自己的指導之下的罷。
梅希且略珂夫(N. Meshcheliakov)
同誌布哈林從兩方麵述說過了。一方麵——關於作家,別一方麵——是關於讀者。我是在出版所裏辦事的,所以請容許我從出版的見地,接近問題去。
凡事業,不從買賣上的打算上麵來做,是不行的,但為了這事,則觀察市場的要求,讀者的趣味,讀者的興會,就必要。我們在這方麵,做成了頗大的工作了。那結果,就印刷在一本厚厚的報告書上。還有,就在最近,又出版了關於這問題的較有興味的書。我就將這兩樣作為基礎,將話講下去。
據調查的所示,是現代的無產階級作家完全不被需求。我們曾將各種的無產階級作家的作品試行出版,——在我們的倉庫裏,這些堆積象山一般,而我們呢,真真是照著重量出售的。但全然沒有主顧。事業是完全地損失。這就是使我們將這方麵的事業縮小了的原因。
為什麼“無產階級作家”的作品,沒有人讀的呢?是因為他們離開著大眾。為什麼發生了和大眾的分離的呢?是因為他們寫得使大眾雖然讀了這些作品,也一點不懂的緣故。自然,也有例外。例如裏培進斯基的《一周間》——現就很有人讀,很能賣。說我們對於無產階級文學行著不對的政策那樣的非難,是不對的。
這回是——提一提同誌瓦浪斯基。他每月有五十頁的紙麵。這以上,我們是不能給他的。
那麼,這些頁麵,是怎樣的分配給各種文學團體的呢?國立出版所的我們,無從知道實際。我們應該憑著什麼,來決定“十月”比“鍛冶廠”好,或是和這相反呢?我們應該給誰更多呢?是什麼規準也沒有的。他們都自稱無產階級文學。但我們知道有昨天以為是真的無產階級文學的,到今天就不能這樣想的事。所以我們就取了對於一切團體,都給與同數的頁麵的政策。我們注意著,要這文學裏,不夾進什麼反革命底的東西去,但對於他們的內部的計算,我們是無從幹涉的。
這樣地,我們是將這文學,去任憑讀者的判斷的。如果經過了相當的時期,讀者不以此為好,那麼,自然便成為國立出版所也不以此為好了。
開爾顯崔夫(I. Kershentsev)
在這座上,關於瓦浪斯基,曾經用過他利用了專門家,一如我們在自己的領域上利用他們那樣這一類的句子。我以為這是有點不對的。我們怎樣地,並且在那裏,利用了專門家呢?我們曾經利用他們於經濟戰線,利用了他們的技術底智識。然而我們組織赤衛軍的時候,向俄皇的士官和將軍,去問射擊法,是有的,但並未將他們送進革命軍政治部去,並未將他們送進所以鞏固我們的赤衛軍的觀念形態的組織裏去。那麼,諸位同誌們,我們講到文學上的專門家之際,也不能不說,正如我們不將有產階級專門家送進革命軍政治部去以資鼓動一樣,並不利用他們,以作煽動家一樣,在文學上,我們是不能利用他們,象曾經利用專門家於赤衛軍那樣的。我們要利用他們,還須附以更大的製限,加上更大的拘束。這事情,是當評價同誌瓦浪斯基之際,比什麼都應該首先注意之點。
其次,在“那巴斯圖的人們”所施行的攻擊之中,是含著本質底的,因此也是重大的真理的,可惜今天沒有涉及。他們在文學戰線上戰爭。然而問題卻不僅在文學戰線,而在文化戰線全體。在這裏麵,不單是文學,也包含著演劇,美術,以及其他。在我們這裏,現在在劇場上所做的事,現在的,例如《真理報》上所載的事,那是顯示著在這領域上,我們正做著有產階級專門家的俘虜。在文化的領域上,我們全然沒有依照Vladimir Ilitch的遺言。列寧說過,我們對於有產階級的文化,應該知道,研究,改正,卻並沒有說我們應該成為這文化的俘虜,——然而在事實上,我們是成著這俘虜。這是——使“那巴斯圖的人們”注意起來了的毫無疑義的不幸。也許是智識才能的不充足的結果罷。但是,這是在這評議會裏,所不能解決的一種複雜得多的病的問題,所以也就確有提出於新文化的鬥爭局麵的必要了。
因此我想,和同誌托羅茲基反對的同誌盧那卡爾斯基,是正當的。為什麼呢,就因為同誌托羅茲基,似乎將我們計算為數十年的過渡底時代——看作超階級底的時代了。宛如在這時期之間,無產階級不能十分鞏固似的,又宛如這階級,不能濃厚地成為階級底的似的。這不消說,數十年之間,無產階級是大概要極度地成為階級底的,而我們的最近數十年,恐怕要被階級底觀念形態的鬥爭所充滿。所以在無產階級觀念形態裏,也含有無產者文化,要說得更正確些,則是社會主義文化,這大概是一定要立下基礎的,所以無產者文學的問題,是將來的問題。至於過渡時代呢,則應該給我們以無產階級社會主義文化,而因此發生起來的一切的鬥爭,則應該向著這局麵,即市民戰爭時代所創造的無產階級底,社會主義底文化的鬥爭,以及對於雖非本心,而我們被攫於那雄健的爪裏的有產階級文化的鬥爭。這是今後的討論,所應該依照的問題的一般底的設立法。(聲音,“的確!”)
略薩諾夫(D. Riasanov)
要關於“那巴斯圖的人們”略略說幾句。(阿衛巴赫,“手勢輕些罷。”)同誌阿衛巴赫,你在這一夥裏,我就忍不下去。你的團體裏麵,有些什麼缺陷的東西,是大家覺得的,但誰也沒有下最後的斷語。
在“那巴斯圖的人們”的政論裏,是有奇怪性質的要素的。從戰時共產主義,你們是蟬蛻著的,然而從用棍子趕進天國去那樣的方法,“那巴斯圖的人們”卻還沒有脫幹淨。同誌托羅茲基在這裏,說過作家所必要的皮下注射了。“那巴斯圖的人們”,是采用著作用的皮上注射底方法。使他們所發起的一切熱鬧成為可疑的,正就是這個,雖然在他們那裏,原也有著很有天分的“同路人”的。諸位,在無產階級詩人那裏,全俄的文學,都以《赤色新地》為依據,是隻好說是奇事。聽起你們的話來,則《赤色新地》者,是這俄羅斯的肚臍。然而你們,是將這意義和瓦浪斯基本身的職掌,想得過大了。《赤色新地》曾有演過文學的組織底中心的腳色的時代,即是作為十月革命直後的時代的最初的大雜誌,完成了一定的政治底職掌,這還被稱為促進了白色文學的解體的。倘若這是事實,那麼,很可惜,《赤色新地》是當著正在使這文學解體以前,自己本身就久已解體了的。曾經有一時代,《赤色新地》上也登載過喜歡美文學的我所樂於閱讀的作品。那些裏麵,是反映著支持了無產階級××的農民的自然力的。畢力涅克的有時頗有趣,然而我卻以特別的滿足,讀了符舍戈羅特·伊凡諾夫,雖然他是在未用《赤色新地》去解體以前,原已存在了的。但無論怎樣,我總不能理解,為什麼這文學,竟成了無產階級文學的障礙;還有對於這瓦浪斯基的敵意,宛如惟有他,是在俄國文學上,掌握天氣一般,這是從何而至的呢?
倒是國立出版所可以非難。同誌梅希且略珂夫是壞主人,他動搖不絕。他是早該確立一種指導方針,相當的方針了的。關於‘Sandwich’及其分類的事,我不說。團體和小團體的無數,被創造了,凡這些,雖然是無產階級底字樣,但本質底地,卻依然是有產者們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