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陽回到石室,天色已經黑下來,他先幫助師父把少陽回春丸吃過,東方珂現在比以前好多了,已經可以自己端坐吃藥,獨自挺過藥力發作階段,雖然看起來還是非常痛苦,但是他堅持要自己對付,不讓胡雪燕和王重陽幫忙。
王重陽看胡雪燕跟那姊弟倆都不在石室裏,覺得很是奇怪,往常胡雪燕都是在師父身邊守著,那姊弟倆沒有人幫忙也離不開石室,這時天色已黑,他們竟然都不在裏麵。等到師父的藥力發做過,慢慢恢複常態之後,王重陽問道:“師父,燕姐他們去哪裏了?”
東方珂擦去臉上的汗水,神秘一笑道:“你猜猜?”
王重陽想了想,道:“燕姐送他們回老家了?”
東方珂搖搖頭,道:“燕姐倒是想要這樣做,可是他們姊弟倆死活都不願意。”
王重陽感到奇怪,道:“為什麼啊?他們倆不是一隻都想著回老家嗎?弟弟因為想家差點就死在那個玄妙宮裏。”
東方珂道:“是啊,姊弟二人整整被困了十年,受盡了各種艱難困苦,威逼誘惑,都沒有讓他們屈服,就是因為他們一直想像一個正常人那樣生活,但是逃出來之後,他們的心思都發生了變化,所以不再堅持回家了。”
王重陽還是不明白,道:“不回家,他們幹什麼?”
東方珂看著王重陽,知道這個弟子在這一方麵並不精明,便不再跟他繞彎子,道:“他們也要練功修仙。”
王重陽道:“啊,原來如此。那他們去哪裏……” 說到一半,他恍然大悟,驚叫道:“他們拜了燕姐做師父,對不對?”
東方珂點點頭,道:“正是。”
王重陽很高興,搓著雙手,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東方珂道:“昨天晚上。你從洞裏出去,他們就開始求你燕姐,你燕姐以為自己本領不高,又因為我的傷情嚴重,所以一直沒有答應,直到昨天晚上我的傷病大好,不再昏死,她才勉強答應。”
王重陽道:“我怎麼不知道?這麼好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東方珂笑道:“這是你燕姐的秘密。一則你要為我煉製丹藥不能分神,二則……她怕你笑話她,所以不敢說。”
王重陽道:“這是好事,我怎麼會笑話她呢?”等了一下,道:“說的也是,看起來徒弟比師父還要大,嘿嘿,這個師父恐怕有點不好叫出口哩。”
東方珂道:“你看看,剛說過不笑話,便笑話起來。”
王重陽叉著手在石室裏來回走著,道:“不過要是加上燕姐所有的修煉時間,做他們的師祖也是可以的。”他走了兩圈,忽然站住腳,回頭問東方珂道:“師父,要是這樣,他們是不是要叫我師叔啊?”
東方珂用手指點著王重陽笑道:“看把你給美的。不過這個師叔可不是白當的,你得有見麵禮才行啊。”
王重陽一聽著急了,道:“哎呀,這可怎麼辦?一下子有了兩個師侄,我這個小師叔什麼都沒有。”他想了想,也想不出合適的東西做禮物,看到師父正在舉著小葫蘆喝酒,便道:“要不,我一個人送他們一葫蘆酒,你看怎麼樣?”
一句話沒有說完,噗的一聲,東方珂把剛喝到嘴裏的一大口酒全都噴了出去,淋淋漓漓,落了一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王重陽見師父笑,也覺得不大合適,但是自己什麼都沒有,唯一能夠拿出來的就是這猴兒酒了。
東方珂笑夠了,對王重陽道:“這個禮物好,很別致。從古到今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說完又大笑起來。
王重陽道:“我就有酒,別的什麼都沒有。”
東方珂道:“這個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燕姐同意,他們兩個小輩哪裏敢議論師叔的禮物好壞?”
王重陽不知道師父是在陷害他,道:“說的也是,我是師叔,他們怎麼敢……不聽話,師叔是要罰他們的,對,打手。”他來回走了兩步,自覺大權在握,威風了不少。
他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回頭問東方珂道:“師父,他們倆叫燕姐師父,那他們叫你什麼?”
東方珂道:“這個跟我沒有關係。”
王重陽道:“怎麼沒關係?從我這裏論的話,要叫你師爺,從燕姐那邊論的話,要叫什麼?是不是該叫師公啊?”
東方珂趕緊道:“這個可不對了。從你這邊論應該叫我師祖,從你燕姐那邊論不著,還是你以前那樣,各論各的。”
王重陽道:“這個是有點糊塗,但是又不能不論,不如這樣,讓他們直接改過來拜你做師父,那樣就叫燕姐師母不就行了。”
東方珂麵色一沉,道:“陽兒越來越放肆了,師父的玩笑你也敢開?沒大沒小。”雖然這樣說,他的心裏卻是美滋滋的,反而害怕自己這麼一訓斥,他就不敢再提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