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了有一裏多路,木魁見還沒有走到盡頭,便問道:“還有多遠?”
王重陽道:“還沒有走完一半。”
木魁道:“你剛才為什麼那麼用力地跑?”
王重陽一邊快走,一邊道:“我想早點趕到玄妙宮。”
木魁道:“既然想早點趕到,幹嗎不用輕功?”
王重陽愕然回頭道:“輕功?我不會啊。”
木魁想原來他沒有學過輕功,可能從一開始他師父就沒有教他這種世俗的功夫,於是道:“施展飛行術更省勁。”
王重陽道:“我也不會飛行術。”
木魁聽了立刻站住腳步,目光灼灼看著王重陽,想看出他是不是在開玩笑。王重陽見幽冥使突然站住腳步,以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當即轉著頭四下亂看,周圍隻有黑黝黝的石壁,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然後轉回頭看著木魁,看到木魁仍然滿臉驚異,目不轉睛看著自己,於是疑惑道:“怎麼?”
木魁驚疑道:“你不會飛行術?也不會輕功?”
王重陽道:“是啊。”他也是滿臉驚疑,不知道這有什麼奇怪的。
木魁道:“那你那些掌法都是誰教的?”
王重陽道:“沒有人教,都是我自己學的。”
王重陽確實沒有被人教過,他的功夫都是自己學的,到目前為止,他總共學過五套七種功夫,茅山派的《上清玄訣》,石龕裏的老兄所傳的少陽神功,玄妙宮宮主曇月大師霓裳仙子燕羽衣在畫卷上所演示的修月掌,再就是在石室裏睡夢中所學的道家化胡神掌和佛家大日無畏印,以及這兩種功夫的破解招式。
所有這些功夫中,隻有少陽神功是那位老兄一句句傳授給他的,但是他當時並沒有把它當做功夫來學,而是把它作為治療師父內傷的方法學的,所以說功夫都是自學的也沒有什麼不對。
木魁不相信,追問道:“自己學的?在哪裏學的?”
王重陽道:“在夢裏。”
木魁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但是看王重陽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說謊,那神情好像是對自己問這些問題感到很疑惑。
木魁心想,或許他是不不想告訴自己實情,這樣也好,省得自己等一會兒動手時有所顧忌。他在先前給王重陽講了那麼多大道理,但是實際上仍然是在覬覦玄妙宮中的藏寶,但是他對自己的本領並沒有多大的把握,有了王重陽這樣一個功夫奇特而又特別幼稚的人,他自然想到將他作為擋箭牌使用,在危急時刻可以舍車保帥,李代桃僵。
木魁雖然滿腹疑慮,但還是閉口不問,點點頭道:“過去確實有過這樣的事情,瓦崗寨的程咬金那三板斧就是神仙在夢中傳授的。”
王重陽見對方相信了自己的話,心裏很是高興。兩個人繼續向前走,木魁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王重陽說著話,其中一大半的回答都讓他摸不著頭腦,但是他也沒有深究,問過便罷。
兩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快步疾走,不一會兒便來到了玄妙宮的大門口。木魁站住腳步,隻見宮門大開,裏麵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見。他聽到一些輕微的聲音從門洞裏麵傳出來,窸窸窣窣,有些像是微風吹動草木發出的聲響,同時鼻端嗅到了些微的清爽氣息,跟一直在陰風洞裏嗅到的那股陰寒腐朽之氣大不相同。
他心裏有些疑惑,難道這陰沉沉的洞裏還有什麼草木不成?
王重陽見宮門大開,也是微微一愣,但是他並沒有想那麼多,邁步走上台階,徑直向宮門裏走去。木魁見他如此魯莽,剛要開口阻攔他,轉念一想便作罷,心想,讓這小子在前麵趟一趟也不錯,倒省了自己好多的時間和力氣。
果然像他所說的那樣,王重陽剛剛踏上最後的一個台階,門洞裏忽然傳來了兩聲清叱,隨即飛出兩個人影,徑向王重陽撲過去。木魁見那兩人身形甚是快捷,知道不是庸手,怕王重陽還沒有進門就被人給廢了,他還想在最關鍵的時候利用他,於是喊道:“快退。”
王重陽沒想到裏麵會有人衝出來。他來過兩次,都沒有見到一個人影,隻碰到過一些明器翁仲變成的怪物,被師父和燕姐一打就碎。耳中聽到他們的喝斥,還有後麵幽冥使的叫聲,要想轉身逃開已經來不及了,兩股勁風迎麵撲來,他急忙揮起雙掌向前一擋,啪啪兩聲脆響,王重陽的身體被打得向後飄飛,掉下台階後又跌跌撞撞倒退了好幾步才站穩,而偷襲他的兩個人也被震退了兩步,臉上均現驚容。
木魁看那兩個人時,長相都很英俊,但是裝束兵刃並不相同,一個麵目黎黑,上身穿著皮衣,脖子上圍著一圈貂茸,背後插著一把九耳大環刀,身體一動,環刀相碰,發出嘩嘩的聲響。另一個人白淨麵皮,眉清目秀,穿一身潔白長衫,一塵不染,腰懸一對吳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