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看著小孩子手裏的那個草葉包裹的東西,張大了嘴巴合不攏,簡直不敢相信剛剛經曆過的事情。那是什麼寶貝,到底是一把長劍,一柄大刀,還是一根棍棒,無論是什麼,能夠將自己的兵器一下子截為兩段,一定是什麼驚人的寶貝。
王重陽仍然沒有抬頭看那兩個人,他一方麵不屑於去看他們,另一方麵更重要的是他感覺現在真的極端厭惡江湖中人那種傲慢自大的嘴臉,怕自己看了他們,會忍不住出手,將他們打傷,甚至打死。他領著小猴子徑直向前走去,那兩個人被他的氣勢所震懾,不由自主退向兩邊,讓出了一條道路。眼睜睜看著王重陽帶著小猴子,慢慢從臉前走過,揚長而去。
兩個人將他們的夥伴兒扶起來,點穴將他弄醒,見他隻是被疼痛弄得閉過氣去,並無大礙,三個人撿起地上的殘破兵器,急急如喪家之犬,飛走了。
王重陽渾渾噩噩地往前走,直到小猴子吱吱叫著,將他拉住,小猴子一手舉著酒葫蘆,一手指著石壁上麵。王重陽抬頭看石壁上,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石龕的下麵,這才如夢初醒。原來自己是要來石龕這裏找無行天尊的,被那三個人一混,竟然把這件事忘掉了。
他回頭看了看剛才跟那三個人動手的地方,問道:“剛才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跟那些人有事的?”
小猴子吱吱叫著道:“我到石罅洞去打酒,因為連著打了兩次酒,所以……所以……忍不住就在洞裏喝了兩口,因為有事不敢多喝,回來的路上犯了酒癮,心想隻喝一口,你一定不會發覺的,就坐在一個大石頭上,揭開塞子,小泯了一口,然後……然後……又小泯了一口。等到我舉起葫蘆,準備喝第三口的時候,那些壞蛋忽然飛到我的身邊,問我酒是從哪裏來的,讓我帶他們去找酒。我……假裝聽不懂他們的話,吱吱喳喳跟他們胡扯,然後瞅機會從他們身邊逃了出來。一路上專門找荊棘叢生的地方跑,這才沒有被他們抓住。”
王重陽看小猴子身上,果然有好幾處都被荊棘劃破了,有的地方鮮血把黃毛都打濕了,不由得對他有些愧疚,剛才自己竟然沒有聽出來是他跑回到自己的身邊。小猴子到了自己的身邊,一定覺得找到了安全,如果那時候那三個人突然攻擊他,豈不是要將他殺死,就在自己的身邊,自己竟然一點知覺都沒有。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悚然一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抬頭看看上麵的石龕,本來他想一個人到上麵跟無行天尊談話,因為他們要談的事情畢竟非常重大,不能讓別人知道。但是現在發生了剛才的事情之後,他改變了注意,決定帶著小猴子,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身邊,好在他就是忍不住說出去,別人也聽不懂。
一人一猴上到崖壁的石龕上,王重陽將酒葫蘆放到岩石上麵,對著裏麵的石壁道:“對不起,小猴子忍不住喝了兩口,你要是嫌他不幹淨,我可以把這些酒倒掉,再給你打一壺。”
小猴子正覺得奇怪,王重陽對著石壁在跟誰說話,這時突然一個沙啞的嗓音笑道:“哈哈哈,不管怎麼說,總是你沒有將我忘掉,至於是誰喝過嘛,這酒本來就是人家的,人家肯賞賜給咱喝就已經不錯了,哪裏還敢說人家髒?”
小猴子聽那人的聲音非常大,隻震得耳鼓發疼,但是轉頭看時卻什麼人都沒有看到,再看王重陽時,見他又對著石壁說起了話。
王重陽道:“老兄能這麼想最好,我還怕……”
那個沙啞的嗓音道:“怎麼突然這麼客氣?讓我覺得很是奇怪,難道這酒有什麼古怪不成?”
王重陽奇道:“有什麼古怪?”
沙啞的嗓音道:“這句話該我問你才是。自古人道,酒無好酒,宴無好宴,兄弟這次給愚兄我送的酒,莫不是一場鴻門宴不成?”
王重陽不知道什麼是鴻門宴,問道:“你說什麼?”
沙啞的嗓音道:“沒事,可能是愚兄我瞎猜。管它有什麼陰謀詭計,我先喝兩口嚐嚐再說。”
小猴子見王重陽對麵的石壁上忽然裂開一道大口子,從口子裏伸出一條滿是黃毛的長大手臂,抓住岩石的酒葫蘆縮了回去,就這一瞬間,石壁上冒起了一片火花,打在那條手臂上麵,似乎已經將手臂燒傷了,小猴子聞到了一股焦糊味,不由得跳到後麵的石壁邊,吱吱叫了兩聲,看著王重陽,見王重陽若無其事地站在那裏,並沒有顯出一點驚慌奇怪的神情。
小猴聽到石壁裏麵傳來汩汩的飲酒聲音,沙啞的嗓音咂巴著嘴唇道:“嘖嘖,啊,酒還是那個酒,隻是……隻是裏麵似乎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