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委的明令要求下,不與國民黨軍正麵衝突,是重中之重。
一方麵,戰士們,一路上拖得身體確實不咋地,另一方麵,軍閥們心懷鬼胎,各懷異誌。針對東北軍也參戰的情況,確實可以搞一出心理戰,抗日是大局,一方麵要告訴軍閥部隊的將士,紅軍是北上抗日的,尤其是東北軍背負著國仇家恨,甘州本地軍閥被打怕了情況,敵後搞襲擾和心理戰,可以完全發揮出重大作用。
9月24日晚,經過了一整個白天的強行軍,天水小隊到達了城區周邊,為摸清出城裏的情況,仍然是化裝偵查,化妝成進城賣藥的藥農,臨出發前,小隊都帶了不少可供化裝偵察的物件,天水的小隊帶的是藥材,武山的小隊,帶的是糧食,武山縣城因為東北軍的入駐,部分軍官士兵都醉生夢死,因此糧食短缺。
天水縣城,在曆史上,這裏是蜀漢名將薑維的故鄉,劉竟騎馬在城外的駐點上,俯瞰了這座城市,似乎曆史就像是昨日,舊中國在封建與半殖民的泥潭裏掙紮了近一百年,就像出生的嬰兒一樣,從滿目的黑暗與混沌,到見識到光明與美好,孕育新生的曆程,十分艱辛。
不過劉竟可沒時間多想了,接下來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27 日,按照預定計劃,紅軍陝甘支隊要占領甘州省通渭縣榜羅鎮。此前因為劉竟這個從中央蘇區到了陝北的幹部的介紹,政治局召開了擴大會議,於哈達鋪鎮,正式決定前往陝北,保衛和擴大陝甘革命根據地。
這一路上,山高路遠坡深,敵人圍堵還未罷休。
敵人51軍113師,師長於學忠,這個在後來的抗日戰爭立下戰功,在台兒莊率部打擊了日寇的東北軍高級指揮官,現在正在天水城。
東北軍中普遍存在著厭戰的情緒,一首《鬆花江上》,足以讓數萬東北四省將士聞之落淚,日寇占據了最富饒的土地,眼睛還盯著整個中國垂涎,就像一隻永遠喂不飽的狼,不打擊侵略者,何以歸家?不收複失地,何以見父老?
可是,這首曲子的作者寒源(真名張寒輝,鬆花江上的作者),現在正在長安城,曆史上,直到1936年,這首歌才創作出來。想要現在有這首歌,確實是鞭長莫及。
不過,城中倒是有意外發現,有個東北流亡至此的鋼琴老師祝迎,正在城南繁華地帶的別墅住著。
一首鋼琴曲,加上小孩的歌聲,再錄成一張留聲機碟片,完美的宣傳手段。可是,留聲機哪裏有,曲譜在哪裏,小孩兒又在哪裏呢?
正沉思著,警衛班的戰士何三喜來找劉竟彙報情況,當日,就找到了敵人指揮部所在,更重要的是,想打瞌睡,就有枕頭——東北流亡的學生在當地有不少人,其中有三十多個是沈陽奉天師範的學生,都會樂器,有小提琴,銅管,黑管,大提琴等可以背著走的樂器。不少人原先在沈陽,都是進步學生,在城外挖野菜吃飯,被劉竟一波連哄帶騙帶到據點。
那麼,《鬆花江上》加上唱片的威力,就足以比擬垓下楚歌了。
唱片加留聲機也輕而易舉找到了,本來,綁架,不符合我黨的地下工作原則,這個鋼琴老師家,就有一套在30年代最好的唱片機——美利堅勝利牌落地款的。為了不嚇著他,劉竟特意叮囑戰士們,手段溫和點,用迷藥麻暈了再帶到城外據點,留聲機也一並搬過來了。
《鬆花江上》的曲目,譜子,這個可得憋一會兒,劉竟使勁地回想腦子裏的記憶,回想起後世學到的曲譜,一筆一筆勾畫出來,把詞兒也全部寫下來,就是後世學合唱時,一直背了三四個月,總卡殼,到後來,總算把曲譜和詞全部記住了,雖然,跟自己後世當居委會調解員“大爺”的工作,沒有一點相關了。
下麵,就該跟這些東北來的流亡同胞,見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