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玥醒來時在一個廢棄的倉庫,她手腳都被綁著,嘴上貼著膠布,倉庫的牆壁大約2米來高,隻有最頂上有個透氣的窗戶,射進幾道平鋪直豎的陽光。
她稍微掙動了下身體,發現手腕被綁得死緊,活動範圍十分有限。她動了一會,手上就傳來一陣刺痛。
“那娘們綁了,錢什麼時候到賬?”一陣粗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朱玥掙了掙,留心去聽。
“媽了個巴子的,當時是你說綁了她就有錢進的,怎麼還要等?”
那麼靜了一會,不知是說了什麼,外麵那道聲音激烈起來。
“要不是把那姓朱的打成半殘了,一個子都吐不出來,我也不會接這破事。”
“行行行,你最好記得你自己說的話。”
於此同時,李蘇愈穿著病號服在手術門外等待。今天是她做換心手術的一天。
吳傑從外麵進來,將所有手術拍片都整理好掛在病床旁,等到了手術時間,會直接將床推進手術室。
“怎麼要做手術了還打電話?這麼忙?”
吳傑其實有點緊張,這個手術成功率挺高的,有百分之九十,可一旦失敗......病人的存活率很低,本來心髒就不行了,加上動了手術,隻會衰敗得更嚴重,甚至有可能死在手術台上。不知怎麼的,他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這馬上得解脫了,不得安排下後續工作。”李蘇愈心情倒是很不錯,自從她病情惡化後難得對吳傑有些好顏色。
她沒指解脫是指病好還是在手術失敗死亡。
“什麼後續工作?”吳傑不知是因為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讓心髒跳動得別那麼快還是為了轉移李蘇愈的注意力,稀鬆平常地跟她開玩笑。
“我打算病好後去學之前想學的設計。你覺得怎麼樣?”
“轉行嗎?學設計的話法國應該不錯,可以申請那邊的學校。”
聞言,李蘇愈彎起嘴角。“是的,不然這輩子對著那些數據過一輩子看都看煩了。”
她躺下來,剛剛她讓陪護幫她洗了個頭,洗澡是沒法洗了,她現在的身體一場小感冒就可能要了她的小命。從幾個月前就隻能勉強擦擦身。
本來感覺已經完全吹幹了,但這會躺下來感覺後背還有些潤濕,但她沒說什麼。她知道隻要她提出來讓吳傑幫忙吹吹,對方一定會毫不介意地幫她。
可她已經受夠了這樣事事都要別人幫助的生活。
無論怎樣,今天都會有個結局。
不管是活得更健康還是加速死亡。
此時蘇箐急匆匆進來,神色惶急。
“您好,打擾一下。你們能聯係上沈總嗎?”
吳傑還在和李蘇愈聊天,轉頭看問:“他昨晚不是留宿沈宅嗎?今天還沒過來?”
他擰了擰眉心,婚期馬上近了,沈明桀卻表現得像是對李蘇愈不聞不問。
蘇箐神色更加急切,手足都不自覺晃動。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得在原地打轉。
“出了什麼事?”吳傑似有所感,臉色沉下來。
“捐獻者反悔了!”
仿佛天塌下來一般,李蘇愈眼前一黑。
吳傑跟著推床在醫院裏疾行。床上的人無知無覺,周圍圍了好幾個醫生,麵色凝重。
他一手按在床沿,一手打電話給沈明桀。
在十幾個電話正在通話中後終於接通了。
“你在哪?蘇愈這出事了。”
吳傑聲音都有點抖,周圍機器規律的滴滴聲,那聲音仿佛滴在他的心上,一聲聲宣告著李蘇愈的倒計時。
那邊沉默了一會,問:“蘇愈還醒著嗎?”
此時正好到了手術室門口,李蘇愈不知何時醒了,嘴角帶著癲狂詭異的笑意。
“你想幹什麼?沈明桀。”
電話裏通過無線波傳出來的聲音幹燥而嘶啞,“把電話給她。”
吳傑俯下身,輕聲對她說:“是明桀的電話。”
說著把聽筒遞到她的耳邊。
“你把朱玥綁哪去了?”
他難得回老宅,昨天剛和老爹喝了點酒,商量要取消婚約的事,老頭子先是大罵了他一頓,說他什麼做事不靠譜,婚事改了幾次,歐淩的公關都走了好幾個,後來喝酒喝通了,沈星瑋鬆了口,說他這輩子就兩個兒子,反正公司都交他手上了,他以後想怎麼走自己也管不了了。
那晚,沈明桀和老頭子喝得酩酊大醉。
今天淩晨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吵醒,他瞄了一眼屏幕,是之前在酒吧時加過的倪璿的電話號碼,對方從沒聯係過他,今天是頭一遭,還一打打好幾個。
他點了接通。
“沈明桀,朱玥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