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個啥,裕求不滿!!(2 / 3)

可是--讓他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炎若輒伸出另一隻手扶向蘇紫衣的眼角時,蘇紫衣才發覺自己眼角不知何時滑落一滴淚,那淚竟然在炎若輒透明的指尖上旋轉。

炎若輒收手,將淚用力的握在手心,如自語般喃喃的說道:“你就這一次機會,不滅掉我,就要被我帶走,怎樣?”

那語氣輕描淡寫,似在說著一句脈脈的情話,甚至那雙深紫色的眸子裏都蓄著濃濃的情意,濃的似化不開的紫霧,泛著陽光折射後紫色瀲灩的暈澤。

“炎若輒--,你滾開--”蘇紫衣嘶聲大吼,聲音似被卡住很久突然被人放開,這一聲爆發力十足。

整個屋裏慌亂的人全都因這一聲靜了下來!

段凜澈臉色瞬間慘白,順著蘇紫衣的視線,看著那虛無、無物的地方,段凜澈抬手猛的一揮衣袖--

明黃色的衣袖毫無遮攔的穿透炎若輒透明的身體,沒有任何異狀,可段凜澈卻自蘇紫衣憤恨中隱著慌亂的眼神裏感覺到深切的不安。

段凜澈鳳眸裏泛起一絲冷冽,猛然抬起手臂,將露出的手腕對準勾住帷幔的金鉤,用力的劃下,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鮮血噴灑--,自炎若輒身體穿透而過,而炎若輒的視線始終落在蘇紫衣的手上。

蘇紫衣隻手死命的握著八卦石,將八卦石扣在胸前,防備著炎若輒靠近,卻不曾順著炎若輒那被拉扯扭曲的手指砸向炎若輒。

如此近的距離他絕對躲不開!讓他魂飛魄散?

段凜澈將噴血的手腕對住蘇紫衣的嘴,開口的聲音帶著一份淩駕於空的狠絕:“朕也是真命天子,朕用朕所有的帝王晨運換你留在朕身邊!”

炎若輒詫異的抬頭看了眼神色焦躁難安的段凜澈,深紫色的眸子劃過一絲審視。

蘇紫衣被迫張著嘴,段凜澈手腕上的鮮血有的進了肚,更多的順著嘴角流出,整個寢宮裏因這份血腥味透著詭異的陰森和恐怖。

周圍的人不知為何陸續的跪了下來!

蘇紫衣大口抖著氣,看向炎若輒的目光依舊陰鬱而憤怒,雙手死死的握著八卦石,無論這顆八卦石是否如炎若輒所說真的能克住他,然而此刻也隻能將它作為最後的防備握在胸前。

離開段凜澈的恐懼,讓蘇紫衣忽略了腹部的疼痛,似乎所有的疼痛都不能抵禦心底的那份不舍和不甘!

從內心講,蘇紫衣並不相信炎若輒會將這樣的弱點直接告訴自己,可真就將八卦玉砸向炎若輒,若果真將他打的魂飛魄散,沒有來世--

不知為何,蘇紫衣心頭竟然泛過一絲不忍。

隻這一絲便已足夠!炎若輒嘴角的笑意突然就炸開了,笑意那樣唐突的湧進眼底,紫色的眸子如炫麗的煙火,亮的刺眼。

在蘇紫衣記憶裏,那雙紫色的眸子,除了陰狠和殺戮從不曾這樣炫麗過,使得精致如羊脂玉般的五官都奪目的讓人讚歎。

蘇紫衣呼吸緊在喉頭,那笑容有那麼一瞬間化作跟在自己身後的粉紫色的男孩,那個無論何時,隻需一回頭,就會笑在自己身後、深紫色的眸子亮的像紫色的水晶般的男孩,那個自己一句誇讚就會欣喜若狂不知所雲的男孩。

炎若輒如此突然的笑容,將蘇紫衣的思緒一下子帶到了那早已失去的童年,那些可以恣意歡笑、日夜相對的日子,被殺戮和仇恨埋葬的歲月。

蘇紫衣握著玉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眸子裏的視線晃花成一片,清冷的聲音裏隱著三分痛徹:“別逼我!我寧願魂飛魄散也絕不會離開!”

炎若輒垂頭低低的笑了起來,笑聲裏似乎帶著哽咽的沙啞,片刻--,再抬頭時淺笑依舊,眸子裏閃著冷冽的鋒芒,抬手將捏在指尖的一個金色藥丸穿過段凜澈手臂,塞入蘇紫衣嘴裏。

炎若輒的動作極快,透明的大手穿透段凜澈的手臂時,蘇紫衣的嘴本就是張著的,這讓蘇紫衣隻來得及側頭,卻沒躲得過那金色的藥丸合著段凜澈的血滑入喉嚨。

蘇紫衣甩開頭吐出嘴裏的血,卻已經感覺到那藥丸帶著一股灼熱滑入腹部,蘇紫衣第一個念頭便是肚子裏的孩子,可那藥丸似帶著一股強悍的力量,容不得蘇紫衣有片刻喘息的機會便直入腹腔--

隨著那熾熱感充斥腹部,一聲微弱的啼哭聲響起!

“恭喜皇上、皇後喜得皇子!”一個反應快速的穩婆開口驚喜的道,如此驚險的血崩,竟然能母子平安的順產了,十幾個穩婆不感置信中都籲了口氣,母子平安就意味著屋裏屋外的人都可以保住項上人頭了!

蘇紫衣恍惚中抬頭,隻看到炎若輒的背影消失在牆壁中!

“紫衣--”段凜澈用力的收緊懷裏癱軟的人兒,直到她仰頭衝自己含笑的點了點頭,提著的心才一落,頓時被塞的滿滿的。

“賞!”段凜澈低頭下顎抵著蘇紫衣發髻,威嚴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沙啞,落下衣袖遮住了手臂上的血跡,托起蘇紫衣的手,五指分開、十指交扣!

藍月儀和莫蘭、鈴兒為蘇紫衣清理著身子,確定蘇紫衣無事,便將小皇子留給鈴兒照顧,藍月儀帶著剩下的人退了下去。

屋外,炎若輒透明的身子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光,衣袂金光流轉緩步走到一個一身玄衣的男子身旁,視線落在那男子懸浮在半空中的腳上,低聲道:“可以了!”

那男子劍眉入鬢,鼻梁挺立,一雙妖魅的眸子如三月清潭波光熠熠,俊美異常的臉上卻泛著青紫之氣,開口便笑著道:“你寧願魂飛魄散換來金丹幫她渡過此劫,何必弄的跟仇人似的,反倒讓她更恨你?”

炎若輒回頭看了看那遮住視線的宮牆,深紫色的眸子裏多了份貪戀,沉聲低語道:“我曾經以為,我對她無論有多少的好,都入不了她的眼,直到我死時才知道,那些朝夕相處的過往,從不曾在她心底磨滅過。我想讓她眼裏隻有我,殺掉了所有她重視的人,如今才知道,真正將我自她眼底剔除的人,是我自己!”

似乎沒想到自己會將這番話說出口,炎若輒轉頭迎向那男子的視線時沒來得及掩去臉上的落寞,嘴角一勾,笑的訕然,眸子裏劃過一絲深入骨髓的苦澀。

男子側身,身後不知何時多了個梳著雙丫髻的小童子,那童子一看便是修道的小金童,隻是粉雕玉琢的臉上滿是古靈精怪,童子手裏端著一碗泛著藍光的湯藥。

男子接過湯藥遞到炎若輒麵前,很簡潔的解釋道:“孟婆湯,入地府前的必備飲品。”

炎若輒攤開手掌,那滴淚如一顆失落的水晶般仍在他透明的手掌中旋轉,用力握緊,接過湯藥仰頭飲下。

男子妖魅的眸子一彎,在湯藥碗落下的同時,一腳踹在暈眩的炎若輒腹部。

炎若輒透明的身子直接飛了出去,如一道光,劃入正經過的藍月儀肚子裏--

男子嘴角的笑意更為愜意,低聲自語道:“本想讓你做她的兒子的,可惜她肚子裏是真命天子你投不了胎,隻能讓你做她的弟弟了!”

男子說完轉身才發現小金童並沒如往常般退下,反而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己。

男子一笑,隨即開口道:“你不是一直問我何以會做了這麼久的引渡使嗎?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小金童聞言裂嘴一笑,用力的點了點頭。

“你知道我前世是誰嗎?”男子先笑著反問道。

“千古昏君--紂王呀!”小金童毫不客氣的讚譽道,否則哪輪到你當引渡使。

男子眼裏劃過一絲薄怒,隨即又一笑置之,被罵了千年了,還不習慣嗎?“這上千年來,比我暴戾、染滿殺戮的昏君多了去了,何以我還如此逍遙的做我的引渡使?就是因為像他這樣--”

男子說到這抬手指了指藍月儀的肚子,接著道:“比我殺戮多、暴政、可能威脅到我的位置的昏庸帝王,都被我私下處理了,讓他們再活一世,隻要不是帝王,死後自有牛頭馬麵帶走,何須我費勁。”

引渡使,隻引渡帝王之魂。

小金童聞言恍然的瞪大了眼睛,古靈精怪的小臉上多了份賊笑。

“走吧!”男子轉身便走,仰頭便看到迎麵走過來的小鏡月,男子腳下的步子不由的一顫,整個人如被收了魂般愣在了原地,那妖豔魅惑的眸子裏劃過千年的思念,嘴唇顫的自己都能聽到牙齒的相碰聲。

妲己--,那個自己曾用江山霸寵的女子,寧願承擔千古罵名隻為博她一笑的女子,那個尋了上千年仍不可替代,一個回眸都能讓自己甘願赴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