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天氣晴好,萬裏無雲。

吃過早飯後,蘇月帶著芍藥去春暉院,才走到屏風處,就聽到茶盞重重磕在小幾上的聲音,嚇了蘇月一跳。

正好丫鬟出來,蘇月就問丫鬟道,“誰惹老夫人不高興了?”

丫鬟小聲道,“昨兒長駙馬送了不少賠罪禮來,侯爺入了公中的賬,二太太覺得二老爺被慶陽長公主冤枉入獄,吃了不少苦頭,那些賠償也是點名了給二老爺的,應該交給二房……”

蘇月服氣的很,二老爺到底怎麼入獄的,別人或許不知道,她二太太可一清二楚,二房不夾起尾巴做人,還敢開口要那份賠罪禮,這絕對是日子過的太痛快了找罵呢。

蘇月饒過屏風進屋,就看到老夫人臉色鐵青的樣子,王媽媽在勸老夫人別氣壞身子,蘇嬋見到蘇月,果斷轉移話題,“大姐姐,你得了幅鬆雪道人的畫,是真的嗎?”

倒是會拿她來轉移老夫人的注意力,蘇月臉色淡淡道,“說是鬆雪道人的,但不知真假。”

蘇嬋一臉興奮道,“藏的那麼嚴實,肯定假不了,能拿出來讓我們也漲漲見識嗎?”

她在侯府大門口當著那麼多丫鬟小廝的麵告訴她爹,她把畫送給自己外祖父了,蘇月不信蘇嬋的消息會這麼不靈通,然後就聽蘇鳶道,“大姐姐好像把畫送給顧老太爺了。”

蘇嬋“啊”了一聲,“那麼貴重的畫,大姐姐就這麼送出去了,而且我聽說那幅畫和皇上手裏的重了,那畫可是個燙手山芋,雖然我也很惱慶陽長公主無憑無據就把我爹下獄了,但那幅畫事關皇上顏麵,大姐姐還是別留在手裏的好。”

原來在這裏等著她呢,蘇月道,“不留在手裏,難道要我燒了?”

蘇嬋道,“可以讓大伯父獻給皇上。”

蘇月笑了,問道,“二妹妹是讓我爹給皇上獻真跡,還是獻幅贗品?”

一句輕飄飄的反問,蘇嬋頓時啞巴了。

獻真跡,那等於是羞辱皇上手裏的是幅贗品,還把贗品當個寶。

要獻贗品,皇上手裏就有真跡,獻贗品那是皮癢了找板子挨。

所有人都望著蘇嬋,等著她回答,蘇嬋嘴張了幾次,最後蹦出來的是,“那也不能把畫給顧老太爺啊……”

不給她外祖父,難不成給她嗎?

她做什麼,還不需要她來指手畫腳。

蘇月冷冷道,“連二妹妹都知道那幅畫是個燙手山芋,我會不知道嗎?送給外祖父,必然是知道那隻是幅贗品,但那幅畫臨摹的足以以假亂真了,不然也不至於蒙混過人,將贗品當成真跡藏起來,又是我花九百兩買下來的,就那麼燒了太過可惜,真跡在皇上手裏,外祖父接觸不到,我想著有幅足以以假亂真的畫能欣賞一二也是好的。”

蘇嬋脫口道,“大姐姐怎麼就斷定送給顧老太爺手裏的那幅是贗品?”

蘇月瞥了蘇嬋道,“難道你希望皇上手裏的是贗品?”

她手裏的不是假的也得是假的。

反正畫又不會因為她說是假的就真的變成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