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矜嘴角微抽。
不明白傅宴青為什麼非要和她一起去見太爺爺。
沒辦法她隻能上前帶路。
後備箱大包小包的東西太多,寧矜挑了些重要的背著,看向傅宴青。
“傅總,你確定不回去?”
“少廢話。”
寧矜聳肩。
“好吧,李特助,你在這兒聯係人修車,我和傅總先走。”
李易有些不放心,看向傅宴青。
“傅總,您一個人安全嗎?”
傅宴青被他一臉‘男孩子在外要保護好自己’的表情看得臉黑。
“好好修車。”
“好,等我這邊弄好車,馬上就去找您。”
話還沒說完,隻看見扭頭就走的兩人背影。
李易眼眶有些熱:“……”
他真的沒有離開傅總這麼久過,好失落。
半小時後,傅宴青覺得自己草率了。
走泥路,踩草堆,還尚能接受,但坐手扶拖拉機。
對不起,他不想體驗。
滾滾黑煙不住地往他臉上飄,柴油的味道刺得人鼻腔發麻。
偏偏寧矜還朝她招手,滿臉興奮。
“傅總,我們運氣真好,大叔正好要去找太爺爺!”
運氣好嗎?
傅宴青看了眼滿是鐵鏽的小車廂,沒有動靜。
“你就是老寧頭經常提到的小重孫女吧?長得可真水靈,上來吧!”
大叔熱情,叼著煙杆招呼兩人上車。
寧矜哎了一聲,扭頭看傅宴青還跟著柱子似的杵在原地,立馬知道他在介意什麼。
身居高位,叱吒風雲的傅宴青哪裏坐過手扶拖拉機這種硬貨。
看男人神色冷峻的模樣,寧矜忍著笑,上前牽著他的手往拖拉機上帶。
“走啦,傅總,人生總是要多些不一樣的體驗的嘛!”
柔軟的手指觸碰他指間的那一刻,居然讓傅宴青心底的煩躁平息下來。
他垂眸看著兩人十指緊扣的雙手,再看向寧矜亮晶晶的雙眼。
行吧。
總比再走上十公裏要強。
但傅宴青腳剛踏上去的那一刻就踩到了疑似牛糞的東西。
他就跟被下了定身咒似的瞬間石化。
寧矜感覺到身旁人的僵硬,視線一掃,好心寬慰。
“傅總,沒事,幹了的牛糞還能入藥呢。”
傅宴青:“……”
“坐好了,準備出發了!”
大叔向後招呼一聲,寧矜趕忙拉著傅宴青坐下。
她幾乎都能感覺到男人僵硬的骨節,猶如慢動作般哢哢往下的動作。
傅宴青一坐下,巨大的轟鳴聲響起。
大叔也是開拖拉機的好手,普普通通的拖拉機,硬是開出了秋名山車神的味道。
等到村口,寧矜已經被晃得以為自己在坐船。
扭頭一看傅宴青。
好家夥,男人背脊挺直地坐在小板凳上,跟坐軍姿似的。
但一頭被風吹亂的頭發和被黑煙熏的灰頭土臉的造型或許才是傅宴青此時真正的心境。
寧矜真的好想笑。
但她知道如果此時笑出來,傅宴青說不定真會把她的頭給擰下來。
所以隻能艱難地低頭,不看傅宴青,自我消化。
傅宴青拚盡全力坐完全程沒出聲,一低頭就看見寧矜抖動的雙肩。
氣的後槽牙發癢。
他現在有理由懷疑,這女人就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下了車,傅宴青本能地朝大叔說了個謝謝。
大叔一愣,大笑出聲,對著傅宴青的肩膀就是一陣猛拍。
“你這城裏娃子有意思,這第一次來鄉下見家長吧!”
寧矜看傅宴青都被拍麻了,憋著笑,和大叔道了謝。
這才擰著東西往太爺爺家走。
門沒上鎖,寧矜走進去,見院裏沒人,朝裏屋喊了聲。
“太爺爺,我回來了!”
片刻後,屋裏一陣腳步聲傳出來。
一名鶴發童顏,穿著中式對襟開衫的老人走出來,眉眼都笑彎了。
“喲,小矜回來了,快快,來給太爺爺看看!”
太爺爺直接無視了一旁的傅宴青,拉著小矜進了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