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矜知道這狗東西的嘴癮又犯了,瞧了眼在前麵走的太爺爺。
“太爺爺還在,傅總你要想被懟就繼續。”
傅宴青不吭聲了,寧矜也沒廢話。
雖然她是被藥熏暈的,但傅宴青一路抱著她是真的,要救她的心也是真的。
寧矜將腦袋耷拉在傅宴青肩膀上,人雖然有些暈暈乎乎。
但隔著襯衫,依舊能感受到從他堅實後背傳來的溫度。
想來也是何德何能,居然能被傅宴青背。
從衛生院到太爺爺家的路其實不遠,但被男人背著,卻又像是走了很長的路。
夕陽已經完全落山,兩邊路燈亮起。
寧矜趴在傅宴青背上,一抬眼就能看到傅宴青棱角分明的輪廓。
半明半暗的昏黃燈光從頭頂落下來,讓他眉眼間的鋒銳都柔和不少。
再近一些,她甚至能夠看清他濃密的睫毛,還有那深不見底眸子裏的微光。
“靠這麼近幹什麼,邊去。”
傅宴青涼颼颼的聲音響起,寧矜才後知後覺她已經湊到了傅宴青的臉側。
唇距離他的臉頰也不過兩三毫米的距離。
寧矜向縮了縮頭,將臉頰貼在他的背脊上,看著道路兩旁小店發呆。
女人臉頰的溫度隔著襯衫傳到皮膚上,像帶著熱的羽毛,刮得他心底癢癢的。
傅宴青覺得更熱了。
他清了清嗓子,後麵也沒動靜。
睡著了?
雖然是初夏,晚風習習還是有些涼。
風裏帶著青草的味道,耳邊還有蟲鳴,有些靜謐。
“口水別流在我衣服上。“
昏昏欲睡的寧矜動了動:”我才沒有……“
“你剛才是不是要睡著了。”
“那是藥效。”
“摘個藥也能被熏暈,熏暈了還能被蛇咬,你也真是能耐的。”
“那我也不想的。”
寧矜和傅宴青你一言我一語地鬥嘴,抬眸看見他額頭上凝聚的汗珠,突然語塞。
無論如何,她也該謝謝傅宴青。
她沒多想,抬起手,手指摸在他的額頭上,擦過汗珠。
傅宴青沒想到寧矜會突然摸他額頭,愣了一下。
也許是感覺到用手擦還是蠻髒的,那女人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的紙。
一下又一下地擦過他的額頭,又輕又柔。
風一吹,她的發絲有些撫在他臉頰上,有些癢癢的。
癢意很輕微,但從臉頰蔓延至脖頸,隨後鑽進心裏,更躁動了。
傅宴青閉了閉眼睛,強行把心底那股升騰起來的異樣壓下去。
“到家了。”
“哦。”
寧矜從傅宴青的背上滑下來,站在原地愣了會兒。
“謝謝。”
她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熱,回到上麵洗了趟臉還是有些熱。
寧矜屋子裏的房頂已經修好了,她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臉。
那上麵似乎還有這傅宴青的溫度。
就這麼暈暈乎乎地睡了過去,直到半夜額頭上被人放上一塊冰涼。
像是退燒貼。
”你這小子還算不錯,我這關你算是過去了。“
“太爺爺,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您有什麼想問的可以直接問我,下藥熏暈自己外孫女,以後還請不要再做了。”
“……你這什麼語氣,我也沒想到會有蛇出現。”
“她現在發燒,一會我安排的直升機就到了,會再給她做一次詳細檢查,您跟我們一起回蓉城。“
寧矜現在聽明白了,頓時哭笑不得。
太爺爺,您還真是有童心。
要是讓太爺爺知道她和傅宴青原本就是協議,沒什麼感情,她這罪可不算是白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