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梅剛做完檢查回病房,就看到病房裏站著一個高挑挺拔的男人。
五官英俊精致,但又並不顯得女氣,隻覺倜儻。
她怔愣幾秒才從口中吐出三個字,不太確定。
“謝醫生?”
之所以不確定,是因為記憶中的謝醫生穿著一身白大褂,戴著金絲框眼鏡,氣質溫和。
同眼前這個看上去就不羈的氣質實在不太相符。
不像是謝醫生,倒像是矜矜高中時候的同學謝執。
謝輕舟好看的桃花眼揚起溫和的弧度,眉梢都帶著笑意。
“沈伯母,沒想到您還記得我。”
聽到謝輕舟的回應,沈若梅微擰的眉才緩緩舒展。
“當然,之前要不是謝醫生我也不會蘇醒的這麼快,我當然記得你的。”
謝輕舟將手中的果籃放下,熟練地從中拿出一個蘋果給沈若梅削著。
果皮光滑地削出一長條,再將熟練地分成八瓣。
果肉前端削出一個小兔子耳朵,看上去十分可愛。
“這蘋果……”
沈若梅看到這個削蘋果的手法愣住。
謝輕舟這才後知後覺看到了被削成小兔子形狀的蘋果,微愣,隨即朝沈若梅揚眉。
“抱歉伯母,沒問你的意見就削了一個,您如果不喜歡吃,我再給你削其他水果。”
“不用不用。”
沈若梅搖頭:“我隻是沒想到你也喜歡削小兔子。”
“也?”謝輕舟挑眉:“伯母還認識其他喜歡削小兔子的人?”
沈若梅笑了笑,視線落在乖巧可愛的小兔子身上,像是想到了很遙遠的事。
“那也是個好孩子,是矜矜的同學,第一次來我們家吃飯,擰著個果籃。”
“矜矜看他實在緊張,就教他削蘋果,成果就是這個小兔子。”
謝輕舟狀似不經意地提起:“那同學是叫謝執嗎?”
沈若梅有些意外。
“矜矜跟你提過嗎?看來你們真是很好的朋友。”
年少時的青春慕艾是最讓人難以忘懷的。
隻是濟民認回寧矜,她們母女倆就離開了北市,她再也沒從寧矜口中聽過謝執的名字。
沈若梅微歎口氣:“那孩子是個好心腸的孩子,就是命太苦了,希望他能平安順遂。”
謝輕舟聽到這句話,太陽穴跳了下。
他捏著眉心,頭又開始痛起來。
沈若梅越看謝輕舟越覺得熟悉。
雖然那時候謝執還是個高中生,但模樣輪廓都已經長成。
如果長大,還真和謝輕舟差不離。
沈若梅心裏一跳,有個想法突然冒出來。
該不會是謝執這孩子改名換姓,想要重新和矜矜這孩子認識?
可轉瞬,她又覺得這想法實在太過荒謬。
正想著,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寧矜一進門就看見謝輕舟坐在沈若梅的病床邊,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謝輕舟怎麼會在這兒?
這一個個的,用她母親威脅她上癮了是吧!
寧矜怒火中燒,快步走到沈若梅病床前。
她剛想說話,沈若梅就已經先她一步開口。
“矜矜,謝醫生今天特意來看我,還帶了果籃,真是有心了。”
果籃?
寧矜視線掃向床頭櫃上的果籃,也看到了放在果盤裏的小兔子蘋果。
她愣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強行將情緒壓下去開口。
“謝醫生真是有心了,正巧我也給你帶了東西,忘在車裏了,一起去拿吧。”
說完,寧矜也不管謝輕舟是什麼表情,強行拽著他的胳膊,將他帶出了病房。
一離開病房,寧矜就鬆開了謝輕舟的手。
“謝總,我很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但這恩情是我欠你的,和我媽沒關係。”
“我請求你別把她牽扯進來。”
感受到寧矜用力放開他的手的力度,謝輕舟的頭更痛了,心口也像是空了一塊。
他看著寧矜,深棕色的眼底沒有玩世不恭的笑容,隻有幽深。
“寧矜,我就這麼讓你討厭嗎?”
“是。”
“是因為你恨謝執,所以也反感和他長相相似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