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矜臉色煞白,睫毛輕顫著。
她心底的不安在慢慢擴大。
她強迫自己不去想牆上的血字是用什麼寫的,也強迫自己不去考慮最壞的結果。
冷靜,她必須冷靜。
寧矜死死地掐著掌心,狂跳的心髒才稍稍平複。
身旁的李易早已看出她的不對勁,也是滿臉急色。
“寧小姐,是不是傅總出了什麼事?”
“該死,我早就應該想到的,好端端的,傅總怎麼會讓我們撤掉跟著他的人,又怎麼會讓我和警察說一切正常,沒有發現綁匪?”
寧矜太陽穴發脹,忍著層層翻滾不停向上湧的恐慌,將照片遞給李易。
“這裏,應該就是傅宴青受困的地方。”
“圓圓應該也在那兒,對方隻給我們一小時,我們必須抓緊時間。”
李易不敢耽擱,立刻著手尋找。
二十分鍾後,通過技術比對,終於發現這是距離縣城一百公裏的喀什山。
寧矜和李易全速前進,終於在五十九分的時候,抵達了照片上的地點。
那是一個廢棄的鋼廠。
鋼廠的大鐵門虛掩著,寧矜快跑著衝過去,一開門就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
牆上的血字還留著,地上有著已經幹涸的血跡。
場中央還有一隻染了血的白鞋子。
是……圓圓的鞋子。
寧矜瞳孔充血,像是被重錘錘中腦袋,整個人差點站不穩。
李易在廠房裏找了一圈,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一驚。
他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可他還是鼓勵寧矜。
“廠房裏沒人,隻有血跡。”
而正在這個時候,寧矜的手機再次響起。
是陌生號碼。
寧矜立刻接通電話,隔著手機都能聽出對方那快意的笑意。
“是不是很刺激。”
“下一站定在哪裏好呢?”
“就是不知道傅宴青的血還能流多久。”
寧矜心裏剛因為李易說的話而升起的僥幸頃刻熄滅。
她的視線在廠房裏掃過,果然看見廢舊的鋼架上有個一閃一閃的紅點。
是攝像頭。
寧矜盯著攝像頭的視線像是能將攝像頭盯穿,大步走過去,忍著將攝像頭砸碎的衝動,將信號關閉。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
“白奇,你真是個失敗者。”
“難怪白家到現在都還不承認你,像你這樣一個長在陰溝裏,隻會下作手段的私生子,有什麼承認的必要?”
“閉嘴。”
“難道我說得不對,我爸在時,你隻敢在暗處裏嫉妒,從來沒有堂堂正正地進過白家的大門。”
“我爸不在了,你又使用各種手段來迫害我,甚至不惜害死我養父。”
“你做了這麼多,不就是想要一個白家的身份。”
“可惜,你在做夢,白家永遠都不可能認可你。”
電話那頭是死一般的寂靜。
寧矜在賭,賭白奇的偏執,賭白奇骨子裏的自卑。
她要把他所有的怨恨都轉到她的身上。
也隻有這樣,圓圓和傅宴青才是安全的。
果然,電話那頭傳來白奇難聽的笑聲,嘶啞又陰狠。
“好啊,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了。”
“現在來茶卡山,我倒要看看白家正統的血脈有多麼高貴。”
“你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