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輕舟的話傳來的一瞬間,寧矜的心跳有片刻停滯。
周遭的一切聲音都好像突然按下靜止鍵。
文森特就是傅宴青?
怎麼……可能。
“你說謊。”
寧矜下意識吐出三個字,可電話那頭的謝輕舟卻沒了笑意,聲音很輕。
“寧矜,我不會對你說謊,永遠都不會。”
嘟嘟嘟。
線路掛斷,謝輕舟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將手機扔在一邊。
明明已經做好了決定,可是真說出來的時候,卻還是會不甘啊。
房門被敲響,醫生推門而入,看著病床上臉色白到近乎透明的謝輕舟,微微歎口氣。
“謝先生,為什麼不讓寧小姐知道?”
謝輕舟唇角揚起笑容。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活人是永遠沒辦法和死人爭的。”
“從這點來說,是我贏了。”
醫生是謝輕舟的主治醫生,這些年來一直負責他的治療。
也全權負責了傅宴青的治療工作,她打從心底心疼這個男人。
明明為了愛人付出了這麼多,卻始終無法以真正的身份出現在她麵前。
她想忍,但是沒忍住:“寧小姐記住的永遠是謝執,不是謝輕舟。”
謝輕舟揚眉,神情依舊一如既往的瀟灑恣意。
“我就是謝執,不是嗎?”
寧矜回到醫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負責圓圓骨髓移植手術的醫生。
“卡爾醫生,給圓圓捐贈骨髓的是不是孩子的生父?”
醫生一愣,繼而點頭:“你都知道了?”
寧矜渾身一顫。
謝輕舟沒有騙她,沒有騙她。
文森特就是傅宴青,而給圓圓做骨髓移植手術的就是他!
難怪會這麼快找到合適的骨髓配型者,難怪這個骨髓配型者從來都不露麵。
原來是傅宴青,原來是他!
醫生歎了口氣。
“其實這件事本來該一早就告訴你,但是本著尊重捐贈者意願的前提,我隻能不說。”
“其實他的身體條件並不適合做骨髓移植,因為他曾經經曆過不少手術,強行做骨髓移植手術的話,也是會有危險的。”
“但他的意願很強烈,再加上孩子的病不能耽誤。”
啪嗒。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聽門口傳來一聲東西落地的聲音。
寧矜回頭一看,就見門口站著團團和圓圓,還有帶著孩子來醫生辦公室道謝的沈若梅。
圓圓快步走進診室,問醫生,聲音都在發抖。
“醫生叔叔,你剛才說的是真的?給我捐贈骨髓的是我爸爸?”
“我爸爸在哪兒?他現在在哪兒?”
寧矜沒想到會陰差陽錯讓孩子聽到,心下也是一慌。
“圓圓,你先冷靜一下,媽媽……”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刺耳的手機鈴聲打斷。
寧矜低頭一看手機來電顯示。
是朱莉的電話。
她心頭狠狠一沉,連忙接通。
“朱莉,怎麼了?”
“寧,你快過來吧,見文森特最後一麵。”
寧矜以為自己幻聽,又重複問了一遍。
“你說什麼?”
“寧,是信號不好嗎?你快過來吧,見文森特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