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宇發現自己不僅能望氣,而且腦海中還多了個東西,確切的說是眉心之間似乎開拓出一片無邊無際的雲海。
雲海之上雲霧翻騰,雲海中央,一顆暗淡的星星閃爍著淡淡的黃色光芒,那光亮熟悉親切,讓謝宇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孺慕之情。
媽媽!
謝宇望著那顆似乎要失去光亮的星星,心裏喃喃道,黃光一閃而逝,眨眼間,整個雲海重又陷入一片黑暗。
“你沒事吧?”周玲被周山大呼小叫地從樓上喊下,看著怔怔出神的謝宇,關切地問道。
謝宇搖搖頭,暗自凝神望向周山眉間,什麼也沒有,剛才那淡淡的紅色氣芒早已消失無蹤,再看旁邊的周玲,也不見有氣芒凝聚。
難道是錯覺?
可剛才的感覺又如此真切,謝宇不自覺地伸手摸向自己的眉間,即使沒有任何異樣,可他依然能感覺到那片雲海仍真實地存在其間,無邊無際,一片黑暗。
謝宇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重生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都能發生在自己身上,雲海,氣芒,望氣啥的,也就不值得大驚小怪,經曆生死後,謝宇的心態倒比常人豁達許多。
他故作輕鬆地站起身,將文件遞還給周玲,“都簽好了,給你玲姨,我上去收拾行李。”
“你等等,你確定自己沒事?”周玲狐疑地叫住想溜之大吉的謝宇。
“我能有什麼事,不過是觸景生情,有些舍不得!”謝宇隨口瞎編,想把剛才流淚的事情糊弄過去。
“賣也是你自己要賣,現在簽好字了,你又舍不得,真是矯情。”周玲向來嘴巴不饒人,剛剛害她擔心,又豈能有好話。
“是我矯情,是我不好,咱們趕緊收拾行李吧,我還等著去廟街吃陳記河粉呢。”
“就知道吃!走了!”周玲啪一聲,拍了把若有所思的周山一巴掌,沒好氣地催促道。
“你打我幹嘛?”周山不服氣地嚷道,他剛才突然想起,謝宇好像說過他有什麼血光之災,難道是自己聽岔了?
他不確定的搖搖頭,謝宇一個小屁孩能看出什麼血光之災,肯定是自己最近憂思過重,出現幻聽了。
…………………………
熙熙攘攘的人流,燈火通明的食檔,小攤,熟悉的天後廟,麻雀館和粵劇歌場,這就是廟街,香港最有煙火味的地方。
謝宇跟在周玲身後,擠過人潮洶湧的夜市,走過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街邊小店。
“阿玲,阿山呢?”一個五大三粗,寸頭虎麵的大漢坐在一家影碟店門口,衝著周玲大聲問道,眼睛卻看向謝宇。
“在陳記買吃的呢,一會就過來。”周玲腳步不停,回頭催促謝宇,“別再四處看了,你當你是觀光客呀?一路慢吞吞,跟蝸牛都有的比,趕緊快點,累死老娘了。”
周玲身材肥胖,拖著兩大包行李,確實累得夠嗆,謝宇嘿嘿一笑,忙上前接過她手裏的一個大包,討巧賣乖道:“早說幫你拿,你還非不讓。”
“阿山要不是去買河粉,還用得著我拿?”周玲眼一瞪,不滿地數落道:“不知哪個餓死鬼,從一出門就念叨河粉河粉,讓你吃河粉,小心變河童!”
“嗬嗬。”謝宇故意裝傻不搭話,接過行李趕緊開溜,胖子肝火旺,不和她計較。
寸頭男望著謝宇和周玲遠去,忙從身後拿出翻了一半的周刊,念念有詞道:“這個沒人性的二世祖怎麼又回廟街了?不是住在淺水灣嗎?”
這個問題,不止寸頭男在問,周家麻雀館裏,正要出門的周蓮也同樣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