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為人母(1 / 1)

母親即將臨盆,被父親送到了社區醫院待產。她是臨近傍晚時被送進醫院的,當時是她的妹妹,我的五姨臨時趕過去陪產。後來聽說,母親生我時遭了很大的罪,真的是在鬼門關裏走了一圈的!母親當時生產時,宮縮疼了整整一宿,當時生孩子是沒有無痛的,她又聽不見,不懂得如何用力,也聽不到大夫跟她說的話,全靠五姨在旁邊比劃。後來大夫著急了,使勁兒朝母親大喊,她才能稍微聽見一點點聲音,猜測著了解了大夫的意圖。就這樣,她仗著自身身體條件好,再靠著一股拚勁兒,生了整整一宿,第二天早晨,把我生了出來。

後來,母親回憶起她當時生我時候的場景,還說:真疼啊!疼的腿都軟了,腿使不上勁,直不起身也快站不起來了,走路都費勁!還很害怕!疼的渾身都被汗水浸濕了,當時還想拉大便,不好意思給拉床上,要去廁所,大夫死活不讓去,讓直接拉病床上,沒辦法,也顧不得不好意思了!什麼都顧不上了!就拚了命的使勁兒,最後終於把孩子生下來了。當時,孩子上稱一稱8斤多!又白又胖……

當時聽著母親講述著生我時候的經曆,隻當故事在聽,並沒什麼特別的感觸。直到後來,我也成了一位母親,才真正明白了什麼叫不養兒不知父母恩這句話的含義!才真正的體會到了母親當時生我時候的疼痛、恐懼以及後麵看到自己孩子的喜悅、初為人母的感動。這都是我成為母親以後才明白的。

後來聽說:母親生下我以後,沉浸在初為人母的喜悅當中。父親後來去了醫院,知道生的是女孩兒,有些不高興了。因為,父親是地主家庭出身,他從小被灌輸的觀念就是男尊女卑,重男輕女的思想。當時他的意識裏就認為家裏一定要有男孩來繼承香火。如果這一個家族裏沒有男孩兒,那這個家族就是絕戶了……。所以,受封建思想的影響,他一直想要個男孩兒,當看到母親生的是女孩兒的時候,當時就有些失望。

母親後來也跟我講過,她出院以後,回到家裏,父親還跟她抱怨說:生姑娘不好!幹活沒力氣!將來長大了,就結婚嫁人走了!是別人家的人了!生兒子好!有力氣!種地能幫忙幹活!兒子是自己家人!姑娘將來是別人家的,是外人!

當時父親跟母親說這些話的時候,連喊再比劃,她才明白當時父親說的這些話的意思,雖然母親的原生家庭,子女眾多,但是有一點:當時除了母親,其他子女在家裏的地位是平等的!姥姥、姥爺當時並沒有偏愛兒子,薄待女兒。當時子女們上學、吃飯、穿衣……都差不多,算是做到了兒女一視同仁。當然,隻有母親除外。也是那時候,母親第一次被灌輸生男孩兒比生女孩好!男人比女人強的觀念。她那時候才有了重男輕女的觀念的苗頭。

母親告訴我:當時她在月子裏的時候,姥姥雖然離的很近,但並沒有特意過去照顧她月子,隻是偶爾過來看看孩子,呆一小會兒就走了。當時是父親給她做飯、洗尿布。母親負責給孩子喂奶、帶孩子。孩子晚上鬧人、不睡覺,也都是母親在管。父親晚上從來不會照看孩子,有時候孩子哭鬧的凶了,吵到他睡覺,他還會不耐煩的罵上幾句髒話。後來,母親快出月子了,父親初為人父的新鮮感也過了,洗尿布也洗的煩了,就洗的不那麼勤快了,換下來的尿布都扔在了洗衣盆裏堆著。他吃完飯就出去串門、遛彎去了。母親看眼瞅著孩子就沒有尿布用了,就下床開始洗尿布,當時她還沒有出月子。父親後來從外麵串門回家,看母親把尿布洗了,也沒多說什麼。再後來,父親洗尿布的次數越來越少,直到最後,他徹底不管洗尿布的事兒了。

從我出生以後,母親就沒有再出去工作,她負責在家帶孩子、做家務、做飯。賺錢養家的擔子就落在了父親一個人肩上。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家男主外女主內的生活狀態持續了10幾年。因為家裏隻有父親一個人賺錢,他因為地主出身,養了一身的少爺病,也不是個勤快、上進的人。好在當時木匠這個職業是手藝活,比較吃香,工資賺的也多。他都是出去一趟,賺上好幾個月的錢,夠家裏生活開銷一陣子,然後就在家裏休息。等家裏的生活費告急,他才會再出去打工賺錢。家裏雖然也沒什麼太多的存款,但是夠吃、夠喝,平時生活還說的過去。隻是這個狀態久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家裏的生活越來越拮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