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檸就在他身前,低頭觀察著他的手,兩個人的指尖觸碰在一起,田嘉瑞心裏亂作一團。
“還是我來切菜吧,我沒有切到手過。”
“好。”
那枚藏在衣服口袋裏的戒指終究是沒有拿出來。
他喜歡沈北檸,從夢裏就開始了。
他居然重蹈了宮遠徵的覆轍。
沈北檸還是每日吃著藥,維持著她那可憐的寧靜。
對於外界質疑他們在一起,田嘉瑞也從來不作回應。
...............
宮門的日子一年比一年無趣。
無鋒那裏好久沒有動靜了,好像隨著沈北檸一同死去了一般。
沈北檸死去那一年,宮遠徵在徵宮內種了一棵青鬆,如今那鬆樹已經巍峨挺拔,迎風不倒了。
沈北檸的歸來遙遙無期。
徵宮內跑出來一個身穿淡藍色絲綢長衫的小男孩兒,頭發不是很長,被潦草地紮成一束,額頭上戴著青黑色的抹額,抹額中間點綴著兩三個白色珠子,顯得矜貴。
“不給!這是我的東西!就不給!”
他一邊在前麵跑著,一邊回頭對後麵的人大聲喊著,一個沒注意踩住長衫一腳,猛地跌倒在地。
後麵追上來的是個長相俊俏的小男娃娃,同樣穿著絲綢長衫,不過是黛青色。
“哥哥!”
後麵的小孩見狀上去將他攙扶起來,看他手心磨破了皮,連忙用肉肉的小手小心擦去上麵的血跡,後者緊皺眉頭,疼得一聲不吭。
“哥哥,疼不疼?”
“不疼。”
明明是他的手心被擦破了皮,看到眼前的小男孩擔心地眼裏都起霧了,就忍不住心疼地伸手去擦掉他眼裏的淚,安慰道:“我不疼,別哭了。”
徵宮內,宮遠徵一襲玄青色收腰長衫,手裏捏著鞭子怒氣衝衝地走出來,“宮宇徵!”
“爹爹?”
摔倒在地的男孩麵上浮起一陣恐懼,趕忙牽著弟弟站起來,規規矩矩地站到宮遠徵麵前。
宮遠徵出來,一看到這麼個小家夥,一副可憐巴巴的委屈模樣,手上的鞭子就下不去手了。
“你又帶著弟弟爬樹,我是不是管不了你了?!”
“不怪哥哥!”被宮宇徵護在身後的小男孩勇敢地站出來,“是我讓哥哥帶著我去的。”
宮遠徵沒有搭理那個男孩,走近幾步,“手伸出來。”
宮宇徵很乖地伸出來那隻沒有擦破皮的手,上麵什麼都沒有。
“另一隻。”
宮宇徵在背後把鬆果換到另一隻手,那隻剛剛磨破了皮的手背麵朝上拿了出來。
宮遠徵伸手將其翻過來,果不其然又是傷口,血都快凝固了。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宮宇徵活潑好動,什麼都想去了解一下,上樹掏鳥窩,下水池抓魚,就沒有他不敢幹的事情。
每次都是宮遠徵又氣又心疼地給他收拾爛攤子。
兩個孩子被帶回徵宮,宮宇徵的手被他爹爹親自上了藥,疼得他咬著牙流淚。
宮遠徵皺著眉頭看他,倒是看到了幾分自己小時候的樣子。
都是受了傷後咬牙挺過去,一滴淚都不肯掉。
他們在徵宮用過晚膳後,宮尚角來徵宮接走了他的孩子——宮衍角。
兩小孩難舍難分,互相揮手道別。
“哥哥,明日我還來找你玩。”
“好。我等你。”
宮衍角一走,宮宇徵就跑到宮遠徵的身前,抓著他的手問:“爹爹,我娘長什麼樣?和上官夫人一樣漂亮嗎?”